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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围守,他且松口气,转身瞧见贺聿钦又隐隐渗出血迹的腹部,眉头不禁又紧锁起来,付之一叹:“连枪弹都避开了,却被匕首伤到。”
贺聿钦刚脱衣换了药,此刻从单座沙发上起身,拎起衬衣披好。
那日晚上,在六国饭店门口,武官候着他上车,他只借口东西放在了餐厅,回身去取,果真半途有人行刺。
夺枪之时,他眼疾手快将落在地上的枪踢开,未料却被杀手用匕首近身伤了腹部。
“你不该回来。自你在做这个打算,先是伤了右肩,现今又是伤了腹。”那时他被人捅伤,处理伤口时高瞻才发现他右肩头的旧伤。
那道伤将要好,却也未好全,想来是当时处理得简单仓促,无法细疗。
高瞻将桌上的药品及用过的消毒物品全丢进一个垃圾袋里,为的是方便带出去单独销毁,“未伤到肋骨,这且算是不幸中之大幸了。”
贺聿钦只作未听见他这些话,系好衣扣,朝他道:“多谢你。”
高瞻一手攥着垃圾袋,另一自由的手指了指他:“左耳进,右耳出,但凡你听进一回……”
他忽地顿下来,垃圾不收了,站直了腰板认真对他道:“你不若与我一道返沪?这里早就不再安全,那些老狐狸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让你父子二人相见。去到上海,避避风头,也好将伤养好了,届时再回来一战,也为时不迟。”
贺聿钦仍站在立身镜前,低首整理袖扣。
高瞻凑到一旁,继续劝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将伤口处理好。这可不是件小事,但凡它感染发炎,要人命也是不在话下的。医生么,定是要选信得过的人才放心,我这恰好就有这么一号人物。”
贺聿钦对镜理好衣冠,转去窗边探看,指尖将窗帘揭开一道罅缝,可依稀瞧见饭店外的大街上、对面的店铺的二楼露台处,已多了几个形迹可疑之人。
他合上窗帘,神情淡漠:“说来讲去,无非是要与你一道返沪。”
“返沪有何不好的?”高瞻搁下垃圾袋,拍了拍手掌心,“你也知晓,我母亲有个干女儿。她人便是学医的,且专攻心脏。你想想,心脏那般脆弱、精微的器官她都能缝得分厘不差,你这刀伤与枪伤便是不在话下的事情。”
“最重要的一点——”高瞻添了句,“她是咱们为数不多,能信得过的医生。”
第14章朱楼宴客垝(3)
礼查饭店,华灯初上。
饭店三楼拐角处的三一一室,正是兰昀蓁的下榻之处。
老翟叔方至这间屋子里取了东西,此刻已打道回聂府书房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