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这女人微笑,只要有她在身边,哪怕只剩一天,都满足。
一日午后。
涅邻心却来潮要给月儿钓鱼吃,月儿拍着手叫好,两人做了一副吊杆,栓了鱼食坐在河边等鱼。
很久过去都没钓上来一条,月儿有些急躁,虽然已经到了春天,风还是有些冷的,涅邻身体不好,不能一直吹冷风。
涅邻以为她是嫌弃他没掉上来鱼,于是向河中洒了一把小米,再打一次窝子。
没过多久就见到鱼竿上的浮子微微触动,月儿被吸引住,但不敢大喊,高兴的对着涅邻比划。
涅邻得意,将手中鱼竿猛然提起,一条不小的鱼儿被拉了上来。
确定鱼已经上钩月儿才敢喊出来,“钓上了,钓上了,涅邻,你好棒,”
涅邻笑的呵呵呵,“快拿盆子来。”
“哎,好嘞。”月儿开心地应承,蹦蹦跳跳的去院子里取盆子。
看着这个女人像孩子一样可爱,涅邻心中已拥有了全世界。
突然之间,胸中一痛,他一只手附上胸口,一声重咳,口中涌出一股鲜血,身体摇摇欲坠,但鱼竿却不肯放开,这鱼是要给月儿吃的。
月儿拿着盆子兴奋的边跑边喊,“涅邻,我今天给你做松鼠鱼。”
然而当她在此来到河边时,涅邻已经倒在冰冷的地面,昏迷不醒。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涅邻的身体日渐衰退,他的五脏六腑早已犹如一滩烂泥,若不是月儿陪着支撑了他的精神,可能早在出临潢府的那几日就已离开人世。
月儿每日对着涅邻微笑,会偎着他取暖,会给他做美味的食物,这是涅邻半生之中最踏实,最幸福的日子。
几阵春风吹多之后,树杈上,草地中,开始冒出了些许的嫩绿色,迎春花斑斑点点的缀满了篱笆小院。
春日阳光明媚,微风暖人,天气十分晴朗。
月儿会在每日午后拿出毯子扑在河边的石头上,搀扶着涅邻坐在毯子上晒太阳,涅邻没了自理能力,但多呼吸新鲜空气还是会有好处。
鸟儿‘叽叽喳喳’,鱼儿在水中跳跃,小兔子在草地上蹦蹦跳跳。
小河边的毯子上,一坐一卧着两个人。
涅邻将头放在月儿的双腿上,半眯着眼,微笑的看着天上飞过的小鸟,将她小手无力的攥着。
月儿另一只手轻柔的额抚摸涅邻消瘦的脸颊,抚摸他没有血色的双唇。
涅邻近日已经气若游离,呼吸也是若有若无,她必须寸步不离的陪着他,因为她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她在心中祈祷,但愿老天能够再给他些时间,但愿!
涅邻将她的手紧了紧,若如蝇纹的声音传来,“月儿,能不能告诉我,在你心里,最爱的是谁?”
她愣了愣,回答道,“当然是你。”
他微微摇头,“我想听实话,你已经骗我很多次,这次别骗我,好吗?”
月儿感到了一丝异样,他这种状态是不是要···
她蹙起了眉头,“涅邻,不知道你想不相信来世今生,但是我相信。
上一辈子,我最爱的男人,叫刘舍,是我的相公。这一辈子,我最爱的那一个,叫沈让。”
涅邻勾起嘴角,“那就好,只要不是阿奴就好。”
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跟他的弟弟争风吃醋,月儿有些想笑,但是却笑不出。
宝信奴她爱吗?她不爱吗?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沉寂了片刻。
“月儿,再给我唱一首歌吧!”
月儿心中生出惊慌,却故作轻松,“好,那我给你清唱一首,若是唱的不好听你可不许笑。”
“我不笑。”
她将他的面颊抚住,轻轻的磨蹭,“涅邻,我为你唱一首我最喜欢的歌,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唱,也是最后一次唱,这首歌今生我为你而唱。”
他微微点点头,虚弱的几乎让人赶觉不到他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