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晗猛地掀被而起,却在下床时腿根一软。
他狼狈地扶住床柱,突然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凌乱的衣襟下,锁骨处竟真有一道新鲜的红痕,宛如被人狠狠吮咬过。
窗外传来夜巡士兵的脚步声。
谢晗死死攥住衣领,冷汗顺着脊背滑下。
这不可能……除非……
他倏地转头看向半开的窗棂。那里,一片黑色的衣角正随风掠过,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翌日。
李柘寝殿。
谢晗坐在床榻边,看着沐研将盛着心头血的玉碗端到李柘唇边。
李柘昏迷中吞咽下去,喉结滚动,苍白的唇染上一丝血色。
沐研探了探他的脉息,眉头紧锁:“……没用。”
谢晗指尖一颤,目光落在李柘心口蔓延的蛊纹上,那些青紫色的脉络比昨日更深了几分。
怎么会没用?
他明明按照古籍所载,取了自己的心头血。除非……除非他从未真正爱过李柘。
可失忆前的自己,不是深爱李柘吗?
李柘的眼睫微微颤动,终于醒来。
他抬手抚上心口,蛊毒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些,唇角扬起一丝笑意:“……果然只有你的血能救我。”
谢晗沉默片刻,还是开口:“……殿下,血没用。”
李柘的笑容僵在脸上。
空气骤然凝滞。
“……没用?”他缓缓重复,眼神逐渐冷了下来,“所以,你从未爱过我?”
谢晗没有回答。
李柘低笑一声,声音沙哑:“……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谢晗起身离开,胸口取血处隐隐作痛。
若从未爱过,那失忆前的自己,为何会在悬丝录上记载与李柘的事情?
还是说,那份感情,本就是假的?
花园。
谢晗刚踏入回廊,手腕猛地被人扣住,整个人被拽进假山后的阴影里。
李松的气息逼近,指尖摩挲着他的下巴:“谢大人脸色这么差,是心疼李柘,还是心疼自己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