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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黑甲军消失的烟尘早已散尽,就像某人离去时那句“后会有期”。
阿尔斯楞双手奉上一支镶嵌蓝宝石的匕首:“三年前在王城初见大人,我便……”
谢晗望着匕首上跳动的烛光,眼前却浮现李松在箭雨中护住他时,肩头绽开的血花。
阿尔斯楞深情的告白变得遥远,耳边只剩下那人低哑的“别动”。
……
谢晗营帐内。
烛火摇曳,谢晗执笔的手悬在信笺上方,墨汁滴落,晕开一片暗色。
米娅王后亲启:
南部落与夏国同盟之事,还望……
帐帘突然被掀起,冷风卷入。
李柘踉跄闯入,双目赤红,一把攥住谢晗的手腕:“谢晗……救我。”
谢晗皱眉:“殿下又发作了?”
李柘扯开衣襟,心口处狰狞的蛊纹已蔓延至锁骨,血管泛着诡异的青紫色。
李柘的呼吸越发急促,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谢晗的手腕捏碎:“你明明知道……只有你与我交合,才能彻底解这蛊毒。”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眼底翻涌着疯狂与渴望。
谢晗垂下眼帘,避开那灼人的视线:“臣为殿下取心头血。”他声音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政务。
谢晗指尖轻轻抚过案头的药典,那里明明白白记载着,生死蛊除了交欢之外,亦可取至亲至爱之人的心头血来解。
“又是这样!”李柘突然暴起,“三年了……”他一把扣住谢晗的下颌,强迫他抬头,“每次都是这副公事公办的模样……”鲜血从他嘴角溢出,落在谢晗的衣襟上,“你是不是……早就把心给了李松?所以连碰我一下……都嫌脏?”
谢晗平静地望进李柘疯狂的眼睛:“殿下多虑了。”他取出匕首,刀尖抵上自己心口,“臣只是尽下官之责。”
鲜血顺着银刀滴入玉碗,李柘突然冷笑:“那你写给米娅的信算什么?借北戎之力杀李松,是怕自己狠不下心,还是怕看他死在你面前?”
谢晗手腕一颤,更多的血溅在写了一半的信笺上。
夜半时分,谢晗猛然从梦中惊醒。
月光透过纱帐,在他剧烈起伏的胸膛上投下斑驳光影。
酷间一片黏腻湿凉,锦被下还残留着未散的热度。
他抬手遮住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梦中画面仍清晰得可怕:李松扣着他的腰,灼热的吐息烫过耳垂,炙热的唇碾着他的唇瓣厮磨……
“荒唐……”他低咒一声,却控制不住地去回想梦中那人背肌的触感。
梦中,受不住欢爱时,指甲陷入的那片紧实肌理,甚至带着真实的痛感。
谢晗指尖抚上心口取血留下的伤处,那里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就像梦中李松咬在那里,牙齿刺破皮肤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