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孟叶的声音隔着帐帘响起:“大人,太子亲卫急报!”
谢晗猛地从水中站起,随手扯过衣袍披上:“进来。”
孟叶呈上急报,眼中闪着兴奋的光:“高彦落网了!我们放出李松将在菜市口被斩首的消息,高彦果然中计。”
谢晗系衣带的手指微微一顿,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他交给赛罕。告诉大汗,李松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
阴暗的地牢里,高彦被铁链吊在半空,身上满是鞭痕。
赛罕把玩着一把匕首,在李松面前来回踱步:“李大人,你的亲卫长骨头很硬啊。”他突然将匕首抵在高彦咽喉,“不知道能硬到几时?”
李松静静站在牢门前,月光从高窗斜斜照进来,将他挺拔的身影拉得修长。
他脸上看不出丝毫慌乱:“大汗想要什么?”
赛罕手中的匕首寒光一闪,锋刃已抵在高彦喉间,一缕鲜血顺着刀锋蜿蜒而下。他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声音因兴奋而微微发颤:
“地脉的位置,焚天炉的制作方法。”他舔了舔干燥的嘴唇,仿佛已经看到北部落王城在烈焰中崩塌的景象,“写下来,本汗不仅放了他,还会封你为草原共主!”
帐内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赛罕狰狞的面容。
他转头看向谢晗,得到肯定的眼神后,更加确信这“地脉焚天炉”就是他一统草原的关键。
高彦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哗啦作响:“主子!属下宁愿一死,也绝不能让这蛮子……”
“闭嘴!”赛罕反手一记耳光,打得高彦口吐鲜血。
李松忽然轻笑一声,修长的手指执起狼毫笔,在砚台中轻蘸墨汁。
他落笔的姿态优雅从容,仿佛不是在写生死攸关的机密,而是在题写一首风雅的诗。
“谢大人也想看?”他抬眸时,眼底闪过一丝玩味,笔尖悬在雪白的宣纸上方,墨珠欲滴未滴。
谢晗从阴影中缓步走出,烛火在他苍白的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他死死盯着那支笔,胸口剧烈起伏,只要李松写完,赛罕就会立即处死他。
这场绵延三年的复仇,终于要画上句点。
可当李松写下第一个字时,谢晗突然冲上前,一把打翻了砚台!
“啪”的一声,墨汁泼洒开来,在宣纸上晕开一片狰狞的墨痕。
“你休想糊弄大汗!”谢晗声音嘶哑。
他再清楚不过,所谓地脉焚天炉根本就是子虚乌有,是他编造的谎言。若李松胡乱写下什么,赛罕定会识破,届时……
李松慢条斯理地搁下笔,沾了墨的指尖忽然抚上谢晗的脸颊,留下一道漆黑的痕迹:“谢大人这是……在担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