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骤然陷入死寂,唯有李枫的声音如淬毒的银针,一根根钉入众人耳中。
“五殿下慎言!”老丞相颤巍巍撑起佝偻的身躯,“皇室岂容……”
李枫冷笑一声:“父皇如今躲在乾清宫连灯都不敢点,你们这些老朽倒想继续装聋作哑?”
“妖言惑众,”谢晗一字一顿道,“该当凌迟。”
李枫却大笑:“谢指挥使不妨去问问父皇……”他突然压低嗓音,如同毒蛇吐信,“问问他为何这二十年来,每逢九弟生辰就要闭关诵经?”
满座死寂中,谢晗起身按刀而行,他在李枫面前半步处停住,声音轻得只有两人能听见:“五殿下若想念九皇子,本官不介意送您去实地祭拜。”
李枫哼了一声,他环视满堂噤若寒蝉的朝臣,突然露出个毛骨悚然的笑容:“好好享受你们最后的荣华吧。”拂袖转身时,那眼神仿佛在看着一群将死之人,“等他回来……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
缇帅府近日门庭若市。
自从谢晗拒绝太子赏赐的消息传出,各方势力变着法子往府里送人。
这夜,一个身着月白纱衣的少年被送进书房,他指尖刚抚上谢晗的肩头,就被冰冷的绣春刀鞘抵住了咽喉。
“滚。”谢晗头也不抬。
烛火摇曳中,他恍惚看见那个人站在光影交界处,永远带着讥诮的笑。
谢晗猛地闭眼,再睁开时,案头已堆满待批的奏章。
他近乎自虐地埋首其中,毕竟,这世上再没有人能让他体会那种痛彻心扉又欲罢不能的滋味。
那些送来的美人,不过让他更清楚地意识到:唯有权力,才能填满这蚀骨的空虚。
然而,朝堂之上,趋炎附势之徒如过江之鲫,岂会因一时碰壁而却步?
又一夜。
谢晗正批阅奏折,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珈兰香飘来。
谢晗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抬眼便见一道修长的身影斜倚在书房门框上,玄色劲装勾勒出精壮的腰线。
“大人深夜独处,不嫌寂寞么?”
来人嗓音低沉,带着几分沙哑。
他信步走来,战靴踏在地砖上发出清脆声响,腰间玉珏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丝毫碰撞声——这是个练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