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季瑶恭恭敬敬接过婆母送到面前的描金瓷碗,只见奶白色的汤面上漂浮着翠绿的葱叶,鲜香四溢。她尝了一口,忍住不住眯起眼睛夸赞:“母亲的手艺果然不凡。”
被夸赞的易夫人笑得合不拢嘴,肃王妃在背地里说她家娶了娇矜公主只是表面风光,背地里少不得吃瘪受苦。
可九公主与儿子成婚之后,却异常恭敬亲热,待她更是孝顺有加。
一想到这么孝顺可人的九公主要与儿子同去遥远的陇西,她就难免心疼起来:“九儿,此去路远,陇西的宅院里只剩下几个老仆妇,她们手脚粗陋,若是有伺候不周之处,你切莫,”
不等她说完,元季瑶便温柔摇了摇头:“母亲哪里话,即使自家宅院,仆妇不周我自会耐心调教···”
语落,她与易知舟相视一笑,一派夫妻恩爱,如胶似漆的模样。
一旁的闫松鹤忽然就想到了“新婚燕尔”这四个字。
只见他幽幽垂眸,掩去眸中狭促的笑意。
婆媳二人就这陇西老宅又聊了起来。
饭后,易知舟与闫松鹤相约去书房对弈,这对昔日的好友曾拜过同一位棋坛圣手为师。
只可惜学到一半,易知舟的父亲去世,他不得不回家承袭爵位,失去了对手的闫松鹤也兴致寥寥,学了一年半载就去游历山水、四处游医了。
“近日很忙?”易知舟先下一子。
闫松鹤不急不慢跟上:“还好,一日三堂课。”
闫松鹤已经从太医院辞官,转而在城西开设了一间医学堂,广收天下学子,望闻问切,诊脉看病。
易知舟点点头,将目光落在棋局上:“当真不想做官了?”
太医院虽然不是什么紧要部门,可也算是朝廷认证的正派官路,开医馆多少有些大材小用了。
闫松鹤笑着摇摇头:“没你官瘾大。”
听出对方的揶揄,易知舟难得无奈地噤声。
闫松鹤手持白子,微微停顿:“眼下大将军一肩挑两职,就不怕锋芒太盛?”
广平王病故,陆云起辞官回乡丁忧去了,眼下吏部侍郎空缺,陛下居然要易知舟顶上,这易大将军也不谦让,竟真的一肩挑起了两份要职,加上他本就武安侯、九公主驸马,在朝堂中更是风头无两了。
闫松鹤有心提醒,易知舟自然听得出来,但,他也有他的顾虑。
“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偏可用之才寥寥,云起丁忧只是暂时,带陛下寻个由头,他很快就能回来,所以,我只是暂替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