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祐民街抬头,她一眼就望到那扇小窗。
安子宜敲门回家。
阮艳春其实是过惯了苦日子的人,从前安邵每个月的工资也没有多少,粗茶淡饭,做起来简单。
但边叙坚持留下Rita,同安子宜讲,他不放心她独自出去留学,到时候一定要Rita陪着才行。
安子宜当时嘻嘻笑着,跨坐在他身上抓他耳朵:“这样不放心,不如你亲自跟我去啊?大佬。”
边叙只轻咳一声:“这边事情多,放不开手的嘛。”
到今日,也许这样完美恋情,还有一年的生存时间。
阮艳春开门,看她身后没有边叙跟着,便毫不掩饰的不满:“喂你住别墅吃鱼翅燕窝,就让你阿妈住这笼屋?又阴又潮,我老寒腿都犯啊。还有你老豆,他已经快五十岁个人,你预备几时让他回家?”
安子宜没什么表情:“让他回家,谁来搵钱?你吗?你计划重新开张,肩负养家重任?”
阮艳春气到拍桌:“你有没有良心?你做大明星,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够我们两个老家伙吃喝一整年。”
她也不气,对这样的家庭环境习以为常:“阿爸如果像我这样大就开始兢兢业业打工,讲不定你早已经住大屋啦,阿妈。”
第185章谁许在这里贴她的照片?
阮艳春早知道安子宜是个铁石心肠,一屁股坐在沙发,没好气的问:“那你还回来干嘛?看我死没死吗?”
安子宜叹气:“阿妈,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个态度?你那些年生活过成那个样,又不是我造成的。”
阮艳春不能苟同:“不是你是谁?如果没有你,我早就拍拍屁股走人,还需要管谁死活?”
再没人性的女人,也总有难得的舐犊情。
有时候安子宜甚至想,投胎在别人肚里,说不定生下来就被溺死,又或者早早丢入夜总会,耳濡目染长大。
阮艳春算不得慈祥可亲,却总归拉拉扯扯跌跌撞撞将她养大。
她叹口气:“好了,六十五岁之后,我会养你。”
阮艳春更绝望,那岂不是还要再熬二十年?
“你今天究竟回来做什么?”
安子宜吸一吸鼻子:“我去看小鱼姐姐,你要不要同去?”
提起小鱼,阮艳春脸上的市侩与凌厉也淡去,叠上一抹来自久远年代的惋惜。
她拿起水杯喝一口:“好好的,不是她的生日忌日,怎么想起去看她?”
“明天要发唱片,去磕头叫小鱼姐姐保佑我。”
阮艳春翻个白眼:“她自己都是一个小姑娘,走的时候还没有你大,怎么保佑你?给她个清净吧,人都走了还要给人添麻烦。”
原来她也有柔情,在一个花季陨落的,萍水相逢的姑娘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