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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子宜抱住阮艳春手臂贴过去,快要二十一年,也许她离开襁褓,学会走路起,便再少有这样普普通通母女温情。
“开玩笑嘛。我想她了,顺便给她看看成绩单跟碟片,要她为我高兴。”
阮艳春一哼:“你跟住个古惑仔,没把她气到托梦就算不错。”
原来人人都唾弃声名赫赫大佬边叙。
安子宜当没听到:“你去不去?”
“不去。”
“你都没有想她?”
阮艳春没朋友,勉强跟陈嫂算个讲的上话的熟人。
她带回家的小姐妹,只有小鱼一个。
“我想她做什么?好好一个女,来到红港被人糟蹋,口口声声说什么为了养家养弟弟。你一天到晚讲我傻,难道小鱼没有傻过我?”
“可是毕竟我们同她有缘……”
阮艳春开始不耐烦,推搡着安子宜出门:“你要去就去,在这里罗里吧嗦做什么?”
“砰”的一声,808防盗门合上,留她一人站在走廊,对着闻声而来的Rita艰难挤出一抹笑,眼角泛泪花。
谁都听不到听不到,阮艳春在屋内,喋喋不休骂傻女。
要小鱼再入轮回,投个好胎,不要傻乎乎被老豆骗,满腹才华,却沦落到夜总会,同她一样,张开腿赚钱。
她明明有那么多机会要逃,却还想要去救被古惑仔绑起来的老豆。
阮艳春坐在沙发上,望着外面林立的高楼,终于找到一线天光:“我从来不相信这世上有缘分的话。无论是你还是细细,你们选的路自己走……”
边叙在楼下等,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返回的安子宜。
“不在家?”
安子宜摇摇头:“阿妈她不去。”
他们上路,往墓地开。
阳光洒进车里来,刺得她眯了眼。“其实阿妈对小鱼姐姐很好的……”
她叫小鱼,来自大陆。
窈窕淑女,温柔典雅的样子,却免不了被人轻视,叫一声北姑。
边叙亲自开车,右手从档杆上移开,握住她的手。
看望意外离世的年轻女性,激起他心底最痛的,永不愈合的伤口。
这一路,车子开的很慢。
安子宜提着香烛走在前面,白色线衫被齐腰高的杂草牵牵绊绊,边叙提着两麻袋金箔元宝坠在后头,纸钱窸窣声混着铜钱串叮当响。
哪有什么正经坟场,石灰剥落的坟头歪在芒草丛里,东倒西歪的纸扎人被海风吹得簌簌发抖。香火味混着咸腥味往人鼻腔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