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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老太爷,兰昀蓁便不由得想起聂纮来。
聂纮虽是色厉内荏之人,可贪欲熏心,为图尽快掌权,做出什么骇人悖德之事来也并非不可能。
特别是,眼下聂老太爷身子骨每况愈下时。
兰昀蓁回了聂府,却见老太爷已回来了。
他病怏怏地坐在轮椅里,膝上盖着一条薄羊毛毯,脸色苍白,连眼皮都难掀开,身遭气场却依旧沉肃。
客厅里,还坐着聂纮,脸色也不好,不过是忍气吞声。
玄关处,为她拿大衣的是另一张面孔。
据说,府内原先的翟管家因家中有人丧故,这段时日赶回老家吊唁了,二爷聂纮特寻了位新管家替补上。
新来的管家姓刘,兰昀蓁瞥了眼客厅,转而问他:“老太爷不是还病着,怎地出院了?”
第84章安澜饰虎巢(2)
“今日二爷做主,欲将庭中那棵老树砍倒,府里的园丁不敢照办,便将消息传到了医院。”刘管家回道,“老太爷气不过,在病房里发了好大一顿火,执意要赶回来。”
兰昀蓁稍颔首,屏退了他。
“那树本就是异象,哪有寻常的榕树能长成这般森然狰狞模样?”聂纮攒着眉头,解释得已有些不耐。
“前两日,我还请了位阴阳先生到府上占卦。他一观便言,庭中之树留不得,还算出您今年初春会遭一场大难,若将这树砍倒,挪出府中,便可逢凶化吉。”
“这种事,向来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再说了,爹您如今病重,不正应了阴阳先生卜出来的那场大难?”聂纮忽视掉老太爷黑沉的脸色,仍要往下说,却被猛然的拍桌声打断。
“我还没死,这个家轮不到你来做主!”聂老太爷厉声斥完,双肩耸颤,剧烈咳喘起来。
聂纮撇了下唇,现如今倒是不畏惧他了。
老太爷咳得厉害,聂纮却一动不动地窝在沙发角里,事不关己地敞臂闲坐着。
还是刘管家闻声而来,忙端着润喉茶侍奉。
“二舅所说,倒也非并无道理。”兰昀蓁缓步走进客厅,将半截掉落在地板上的薄毛毯拾起,往老太爷腿上盖了盖。
“许是那棵榕树偷了您的元气,才使得您身子骨久不见好转。不若砍去,到时也好让二舅请的那位先生再来看看,那树究竟有何蹊跷之处。”
不知是话中的哪个词句激怒了聂老太爷,他大动肝火,手一挥,将刘管家递来的茶盏砸碎在兰昀蓁脚边。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