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似是一汪沉寂已久了的冬池,终从新泛起微微涟漪,渴盼一般地,兰昀蓁的脸庞贴近了,欲去触碰他的唇,却又在若即若离的那一刻,忽地被他抚颈止住。
只差一步,贺聿钦便也险些要沉沦在那片重归而熟悉的玫瑰发油的香气之中,所幸窗外掀来的凉风将他的理智牵回。
“贺聿钦,你不能这样。”兰昀蓁的两道细眉微微颦蹙起来,那双似含秋水的眼眸盯着他,却透露出眸底的幽怨,“扯住我的人是你,推开我的人亦是你,你不能什么都要。”
贺聿钦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何意思,解释道:“不是的……你醉了。”
实则,还有另一个缘由,但他宁愿她不知,总好过凭添一份担忧。
“你是嫌我嫁过一次人了?”虽知贺聿钦不会有这般想法,但此刻或许是酒意占了上风,使她故意这般问道。
“昀蓁,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他无奈地笑着与她解释。
“那你为何……”正说着,他又往她靠近了几寸,似是在以行动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语。兰昀蓁抬手抵在他胸前,试图隔开他,好好讲话。
贺聿钦忽地便没有说话了,兰昀蓁抬眸看他,捕捉到他微抿着的唇,以及脸庞上一闪而过的那丝不适。
“你怎么了?”她立即将手放下来,隐约又忆起冯珍葩同她说的那句,那次爆炸,贺聿钦伤在肺部,“可是碰到旧伤了?你先坐下来。”
贺聿钦一句话都未来得及讲,便被兰昀蓁摁到梳妆台前的梳妆凳上坐下,“衣裳解开。”她急急地道。
贺聿钦瞧着她,万分配合地将衬衣脱下,兰昀蓁忙寻了医药箱过来,一眼便看见了他胸口上发炎了的伤口。
“不是已过了这般长时间了?为何还未好全?”兰昀蓁便拆开纱布与酒精,颦着眉瞪了他一眼,想也知晓,是他自己从不放在心上所致的。
“手术时,那主刀医生是从小儿科里急忙叫过来手术的,并非术业专攻,因此伤口处理不算太好。”贺聿钦看着她未松懈的眉头,“若当时为我主刀的人是你,我想,倒不至于成这般模样。”
“我才不会给你做手术。”兰昀蓁没了好气,“我的手术台,只准惜命之人躺上去,病人若不惜命,手术做了亦是白搭,倒不如将机会留给旁人。”
贺聿钦低笑。
发炎的伤口被重新消过毒,兰昀蓁又去将敷药拿来:“你分明带了药来,为何不用?”
“你向来对药味敏感,我若用了,你不就晓得了?”
兰昀蓁手上的动作停了停,少顷后才道:“你倒是会使苦肉计……”
“那这苦肉计可管用了?”贺聿钦眉眼温和地望着她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