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男少女们围着许留交谈,笑得眉眼弯弯,皮肤上带着运动后晶莹的汗水,青春洋溢。
易白站在槐树的阴影下,望着许留,她那么耀眼夺目,永远不缺拥簇。
他握着苹果的手紧了又紧,最终没有走上去,只是悄悄把苹果放在了许留羽毛球的背包上,转身离开。
比赛结束之后,许留问了一圈,也不知道那个苹果是谁落下了,干脆擦擦自己吃了。
学校说小一点也不小,许留总是能遇见易白,他不是在看书就是在兼职,要么就是在兼职的路上。
她有时候会照顾易白的生意,在他摆摊的时候买点他的打折牛奶,让他帮忙去食堂打饭,却因为临时有事去不了了,把自己的饭给他吃,或者叫他在附近帮自己买瓶水。
许留身边随时随地都会出现苹果,开始她以为是巧合,直到后来她抓到了偷偷把苹果放在她笔记本上的易白。
易白对上她玩笑的目光,大吃一惊,竭力维持住镇定,当作无事发生,低着头匆匆走了。
一来二去,许留也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易白性格过于无趣,许留说什么,他也只会低着头,偶尔应和几句,或者许留某一句话说了很久,他才后知后觉回应她,如果不是偷偷给她送苹果的事,许留大概也想象不出他其实并不讨厌自己。
这样木讷沉闷,怪不得不怎么讨人喜欢。
许留身边有太多有意思的人,热情活泼,她不会交易白这样的朋友,所以没有和他深入交流的打算。
因为许留的怜悯和照顾,易白在学校的日子好过许多,至少不用再被人用钢镚砸头了,不过他似乎并不在乎这些。
校园中央的银杏发出新叶,结出银杏,再到被白雪覆盖满头,许留的又一个生日到来了。
她的人缘好又优秀,待人亲切,比起普通alpha更有同情心,爱慕者不知凡几,和她熟悉的,不熟悉的都送来了礼物,宿舍险些被堆满。
室友帮她清点礼物,讨笑着要她请吃饭。
“哇!好漂亮的网球拍!这个很难抢呢,”室友惊呼起来,小心举给许留看,“这是一个小众品牌的新品,听说上周才发售,最新航天合成金属做的拍骨,不支持预约,限量五十个,要深夜排队才能抢到。”
“谁送的?这么有心?看起来不便宜诶。”
“没留名字,啧,真傻,送礼物都能忘记署名。”
许留心中浮现出一道人影,旋即又被她否定了,他那么穷,怎么会送这么贵的礼物?不过偷偷摸摸不署名的行为确实很像他的作风。
在议论声中接过球拍,放在手中掂了掂,试了试,确实很趁手。
她没什么缺的,最近喜欢打网球,这个东西也算是送到心坎上了。
几个alpha撺掇她去找点成年人的乐子,长长见识,说她正经的发邪,竟然连清吧都没去过。
许留还以为是什么好玩的地方,音乐大得快要把她耳膜震碎了,射灯晃得她眼睛疼,酒水劣质,入喉一股勾兑的香精味儿,一口都喝不下去,早知道偷她妈妈的酒出来了。
她待了没多一会儿,出去喘口气。
冷风飕飕往脸上拍,身上混杂的信息素味儿散了许多。
“你怎么办事的?来打工就要有打工的样子,客人摸你怎么了?你就不会圆滑点,说点好话?再得罪人就滚蛋吧。”
许留倚墙,眼尾余光扫过去。
领班正在训斥戴着兔耳的侍应生,灯火辉辉下,许留瞧见那侍应生的身段似曾相识——是易白。
真这么缺钱啊,哪儿都打工?
许留想着现在站出来他该没面子了,没再继续听,悄无声息重回了大厅。
学校附近的清吧散得早,凌晨十二点多,音乐就已经从激烈的DJ转换成柔和的小曲,驻唱在上面弹吉他清唱,客人纷纷散去,侍应生已经开始端着抹布托盘清洁。
许留的几个朋友醉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没喝,还清醒着。
还剩最后几桌客人,不归易白管,他换了衣服出来,许留看见他,向他招了招手。
易白看见她,几乎是没有的迟疑的,在她招手之前就朝着她走过来了,轻声说:“生日快乐。”
“你知道我的生日?”许留切了一块自己的蛋糕给他,笑得眼睛弯弯的:“那刚好,谢谢你的祝福,请你吃蛋糕。”
许留看见他麻木的脸上肉眼可见多了几丝慌乱,像是说错了话,下意识抓紧肩带。
易白坐在许留旁边,狼吞虎咽地吃了蛋糕,好像有豺狼虎豹在追赶他一样,吃完蹭地一下站起来。
许留捻了块纸巾,顺手擦掉他下巴上一点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