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远马帮的帮主柳志泽道:“别想那么多。”
柳帮主带着敬畏之色:“那晚周公子纵马草海,在马群中大斗群贼,对手可是在漠北跑马的沙盗,纵横黑水那么多年,这次连两位宗师都死了,这般英雄人物,我老柳佩服得很。”
“要我说,时移事改,祖训也不是不能变。”
有人点头,却还有人在说牧场的传统。
毕竟,这是牧场近两百年的生存法则。
能在牧场中担任要务的,就没一个是外人。
这位来头太大,入赘是不可能的。
陈瑞阳听着耳边嗡嗡乱叫,把手朝四下一拨:
“你们一个个的。祖训又有什么要紧?以后养个娃娃放在牧场便是,还怕没人继承这份祖业。?”
陈瑞阳进入状态,指点情缘,越说越离谱。
柳志泽隐隐感觉不对,听到他们讨论孩子姓什么,不敢再八卦,及时逃离这个谣言圈子。
姓陈的胆子大,柳帮主却不想去扫马粪。
周围的汉子们讨论得过瘾,实在是陈瑞阳懂得多,能叫他们听得实在内容。
若说“鸿雁捎书”,他陈瑞阳就是一头会说话的大雁。
“娄帮主,你不劝劝他吗?”
柳志泽看到娄若丹在外围,娄若丹皮笑肉不笑:“让他过过嘴瘾,就算少说几句,也不可能瞒得过场主”
周奕上到山城高处,与几日前相比,城内已恢复了七七八八。
牧场不缺人也不缺钱。
大批匠人从当阳、抚远过来,快速修复破损的楼宇雕刻,崩坏的道路也填铺新的青石板。
懂武艺的劳力比比皆是,对他们来说,从山下运来大石轻而易举。
游目四望,估摸着一个月内就恢复之前的繁荣。
商震将他带入内堡,自己没进。
周奕没见到美人场主,想她应在忙碌,便先去后山看了鲁妙子一趟,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见他总是出神想些什么,没多打扰。
回到内堡,直奔翠煌阁四楼歇息。
诸事皆毕,心神安宁,便宽心睡了一觉。
待暮色渐合,听到有人登楼。
周奕理好衣物,提前将门打开,一位淡雅窈窕的姑娘看了他一眼,默默不言。
她挽着食盒走入房内,看到没有整理的床铺,晓得自己来得唐突,眼中异样一闪而过,又被重重心事掩盖。
坐在桌旁,商秀珣将食盒打开。
陆续取出菜肴,油光滑亮的狮子头,排列齐整的洞庭银鱼,还有一碟色泽光鲜的蘑菇青菜。
周奕与她对坐,碗筷只有一副,酒杯只有一盏。
见她不愿说话,周奕也不多问。
最难问的便是心事,吃饭要紧。
商秀珣见他这般,便在一旁枕臂望着他,本来没有胃口,看他吃的津津有味,竟也有了食欲。
微微抿嘴,后悔只带了一人份的饭菜。
“你没吃?”
周奕朝她眼神一瞅,已是洞悉。
“你吃吧,我待会儿再叫膳房做。”
商秀珣说了这句话后,便像是打开话茬子,与他聊起牧场乱局后续与竟陵城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