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珞琰突兀的一笑:
“是啊……陛下你还说,要妾身自请下堂而去,从此,婚丧嫁娶,两不相欠呢……”
语声一顿,“是妾身厚着脸皮,苦苦哀求,强留在后宫,不肯离去罢了……而陛下你,则直接抛下了宫中的一切事情,来这唐国找缪萦妹妹来了……”
说到此处,女子似乎陡然想到了一件极之有趣的事情一般,蓦地转口道:
“对了,缪萦妹妹身上的海棠千夜,现在怎么样了?解了吗?”
赫连煊却是心中莫名的一沉。
“这不关你的事……”
望着他防备一般的神情,容珞琰悠悠一笑:
“陛下这样说,未免太伤妾身的心……好歹,妾身与缪萦妹妹也是相识一场,如今她身中剧毒,难不成妾身还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毒发身亡吗?”
“况且,就算妾身不为缪萦妹妹她着想,说到底,也终究不忍心陛下你为着救她,而不惜拿自身来做赌……”
“妾身听闻陛下你为了替缪萦妹妹他取血做药引,已是元气大伤,再加上此番气血攻心,只怕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陛下你都不能再帮缪萦妹妹了……”
容珞琰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对面的男子,果然见到他在她说到最后一番话之时,面色一变。
那样眉目一恍的神情,可是为着他不能救那个女人而起?
容珞琰不由微微一笑,似乎觉得这件事情,越来越有趣一般。
“陛下,你是在担心,没有你的血做药引,会对缪萦妹妹身上的海棠千夜不利吗?”
容珞琰漫不经心的提着:
“我听九公主说,缪萦妹妹若没有你相助,单凭那位水姑娘的汤药调养,她身上的海棠千夜的确很难压制……况且缪萦妹妹本身又虚弱,谁也不知道哪一次毒发,就会要她的命……”
话音未落,却是被赫连煊厉声打断:
“住嘴……”
“你若是特意来咒岑立夏的,本侯劝你不必了……”
男人清俊脸容上,一片冷漠,甚至连多看一眼他对面的女子都不愿:
“因为本侯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
一字一句,赫连煊薄唇里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咬的极重而且清晰。如此坚定的承诺。
容珞琰轻巧一笑:
“陛下你误会妾身了,妾身怎么会见不得缪萦妹妹好,诅咒她死呢?”
“妾身只不过是更加关心陛下你罢了……陛下你应该知道,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执意为缪萦妹妹她取血做药引,只怕她的毒还没有解,阿煊你的身子就会先一步撑不住的……妾身不想见到这样的局面……”
字字仿若情真,句句犹如意切,温柔婉转的诉说着一腔衷情的女子,纵然铁石心肠,也该化作绕指柔。
赫连煊却只道:
“本侯自己的事情,自有决断……”
他甚至没有丝毫的迟疑,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心中早有决定。
即便不用他说,容珞琰也知道会是怎样的局面。
她很想问他,为了那个女人,他真的连自己的性命也不顾了吗?
但是,她没有问出口。因为她不想亲自向他确认,她不想听他亲口回答一个“是”字。
所以,容珞琰只是闲闲一笑,不经意般开口道:
“只希望早日找到那雪簪花吧……这样,或许陛下你就不必牺牲自己,来救缪萦妹妹了,你说是吗?”
听到她口中的“雪簪花”三个字,赫连煊不由的心中一动:
“你想说什么?你有雪簪花的下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