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大殿的路上,宋钰文忐忑不安。
哦,应该说这几天他一直忐忑不安,感觉头顶悬着把利剑,不知何时落下,更不知落下时是轻是重,是利是钝。
是让他破皮,还是重伤,亦或粉身碎骨。
他仿佛无助的凡人,被迫等待着神明的宣告。
而今日,这个宣告即将到来。
宋钰文下意识靠近宋知鸢:“鸢姐儿,这究竟怎么回事,莫非雪姐儿当真害了县主?太子可曾与你透过气?”
宋知鸢步履不停:“父亲这几日在外面,可四处打探都不知消息,我被困木兰苑,周遭侍卫林立,如何得知?”
宋钰文蹙眉:“你这几日虽不得自由,但听闻太子身边的贴身公公日日前去探望送东西。
“方才来请我们的内监对你也是恭恭敬敬,不曾有丝毫怠慢。
“鸢姐儿,一笔写不出两个宋字。
你若说得上话,使得上劲,还需多费心才是。”
宋知鸢瞄他一眼:“父亲这话什么意思,是想我帮二妹妹,还是帮你不受牵连?”
宋钰文不料她这么直接,犹豫了下,事态紧急,也顾不得做乖面子了,忙道:“为父乃一家之主,自是先保为父。
“这也是为大局着想。
哪怕你是准太子妃,也是需要家族后盾的。
只有为父在,还能活跃在官场朝堂,你才有底气。”
意料之中。
宋知鸢半点不意料,嘴角扯了扯,没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帮还是不帮,给句话啊。
宋钰文整颗心悬起来,张嘴想再问,但听宋知鸢道:“到了。”
宋钰文猛然回神,大殿已经近在眼前。
一个内监过来,将二人带进去,彼时殿内已经挤满了人。
皇室几大巨头都在,三司主理站在下首,旁边,宋知雪与冬青跪伏在地。
宋知雪毕竟是官眷臣女,没有确凿证据,刑不上身。
但身形狼狈,面色颓败,眼下一片乌青,可见这两日过得很不好。
冬青更惨,手上脚上都是镣铐,衣服血迹斑斑,满是鞭痕;十根手指都被夹过,血肉模糊;双颊高肿,嘴角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
只一瞥,宋知鸢便收回视线,同宋钰文一起跪拜,行礼的话还没说出口,但听一声暴喝。
太后将证词证据甩在地上。
“好一个三司会审,这就是你们给哀家的答复?”
刑部尚书上前:“回禀太后,目前查出来的线索都在此。
“众人证词证明,宋二姑娘与婢女冬青曾与襄阳县主会话,途中,冬青与踏雪距离极近。
“当日来木兰苑的所有人,身穿衣服都逐一收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