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鸟也不飞走,就这么看着他,梁靖暄上车,栓好安全带,陆绥启动引擎,知更鸟一只接着一只的飞走了。
梁靖暄看着倒退的山峦,不知过了多久,眼尾的那颗泪珠终于不堪重负地从长睫上落下来,他答应外婆不哭,可是好难……
陆绥敏锐的察觉到他情绪不对,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俯身过吮掉又要掉落的那滴泪,随后轻柔缓慢地吻上红软的嘴唇……
生锈的大门,遍地横生的杂草,预示着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
梁靖暄撅着屁股开了很久才打开,“锁生锈了……”
陆绥拿着锁看,锁心里生了一层锈,“等会儿换一个。”
推开门进去,一股霉味扑鼻而来,院子里种了棵杨梅树,粗树干上绑着两根绳子,做成了个秋千,秋千的垫子长满了小虫,梁靖暄轻轻的推了一下秋千,“这是外婆给我做的……”
陆绥拦住他的肩膀,“回家我也给你做一个!”
“好……”
屋里空空荡荡的,值钱的都被梁勇卖了,墙上挂着一些照片,很多都发霉了。
其中有一张是一岁不到的梁靖暄叼着奶嘴坐在向日葵形状的软椅里,穿着印着小兔子的连体衣,白白胖胖的,陆绥把照片从相框里拿了下来,放进了胸口的兜里。
屋子年前宋惠子才来打扫过,没什么脏的,两人把院子里的草拔了一半,门口来了个女人,“谁在里面?”
梁靖暄站起来,“我!”
女人推开门进来,“暄宝回来了!”
梁靖暄扔了手里的草,一路小跑上去,轻轻的抱住她,“秦姨!”
秦襄捧着他的脸,温柔的笑着,“我就猜到你今天会回来,从早上等到现在,吃饭了没?”
“吃了!
秦姨他是我老公!”
梁靖暄指着陆绥说。
陆绥面无波澜的走过来,有理有节的跟着梁靖暄叫她,“秦姨,你好,我叫陆绥!”
秦襄看他五官端正,气宇轩昂的,刚才的那点戒备消弭了不少,“你是陆大哥的儿子,是吧?你们俩长得真像!”
陆绥腼腆一笑,“不是我……我是他哥哥的儿子,他跟我爸是双胞胎!”
秦襄惊呼一声,“怪不得呢!
我说怎么就这么像……”
“秦姨你有小宝宝了吗?”
梁靖暄轻轻的摸着她隆起的肚子。
秦襄摸着肚子,满脸的慈爱,“对呀!
刚满两个月,还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梁靖暄捧着肚子亲了一口,“是弟弟和妹妹!”
秦襄笑着说,“不能贪心哦,只能要一个!”
梁靖暄趴在她肚子上,小声的说,“我没有贪心……”
陆绥猛的想起一件事,“秦姨,我想问一下,你知道暄宝和外婆去过澜沧江的强巴林寺吗?”
秦襄捏着梁靖暄的脸说,“知道!
暄宝小时候老生病,感个冒都能要他半条命,我姨听别人说,澜沧江的强巴林寺是圣地,离天神最近的地方,去那儿祈愿的小孩回来,都有了一个保护神。”
“我姨也就想着死马当活马医了,是也是神了!
暄宝去了回来,就没怎么生过病了!”
陆绥垂下眼眸,“原来是这样!”
刚准备道谢,电话就响了,拿起来接听,是陆军,“砍脑壳的,你快回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