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泽辉闻到油味很恶心,“吃完就回你自已的病房。”
“好……”
知砚看着眼前又香又辣的炸洋芋,突然就没胃口了,“哥哥,你不吃吗?很好吃的!”
于泽辉自从被强制注射……以后就没怎么吃过饭了,每次吃下去没多久又吐出来。
他索性就不吃了,于耀东是不可能让他死的。
每天都会给他注射身体所需要的葡萄糖,就算不吃饭也不会死。
“不吃,你自已吃吧。”
知砚吃的很慢,磨磨蹭蹭的,他不想回去。
病房就他一个人,爸爸每天送完饭就走。
从来不会跟他多说一句话,病房冷冰冰的,很像他去过的太平间。
爸爸说他有一天可能也会去那儿,他不想去,他想活下去。
再怎么磨蹭,还是吃完了。
于泽辉拎着他踹开病房门,“以后别再来了!”
阴森森的长廊,投下三四道暗影,好似鬼魅在游荡,知砚哭着跑回病房,重重的摔关上病房门。
于泽辉听到关门声,如释重负的回到病床上。
半夜,一声惊雷试图震破黑茫的夜色。
于泽辉被一阵哭声吵醒,暴躁睁开昏暗的眼眸,“哥哥……哥哥开门……我怕我一个人好怕哥哥……”
于泽辉听得心口一颤,面孔狰狞的拉起白色被子,裹住自已,他跟自已非亲非故,他一点也不想管。
“哥哥……你开门我怕,哥哥,求求你了,哥哥……”
知砚声嘶力竭,两只瘦弱的手拍得血红。
以前打雷,爸爸妈妈会把他抱在中间,一个轻拍他的背,一个给他讲故事。
可自从他被查出了心脏病之后,爸爸妈妈再也不管他了,就连抱一下都不愿意。
可心脏病不会传染的,为什么不抱他?
他们离了婚,他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的。
爸爸很快就结婚了,有了健康的孩子,阿姨不喜欢他,弟弟也不喜欢他。
他想去找妈妈,妈妈也有了新的家庭。
想去找外婆,可是外婆年纪大了。
他没有家,不对,也有,那个像太平间一样的病房就是他的家。
他太久没有得到爱了,哪怕于泽辉已经给的很多了,他很贪心,他还想要,“哥哥……哥哥,我怕……”
他没穿鞋,地板很冰,寒气一点点的蚕食着他。
他很瘦,宽大的病号服套在身上,像只有一副随时随地都会散的骨头架子撑着,
“哥哥……哥哥,我怕哥哥……”
于泽辉也不知道是毒瘾发作了,还是被门口的人哭的烦了,骨头又开始痛了,痛楚突然逼至顶点,他嘶吼了一声,攥紧被角。
想把自已给闷死,可病房门口的哭声,又让他迟迟下不去手。
暴雨拍打着窗户,像从坟里爬出来索命的鬼。
直到病房外的哭声越来越羸弱,他不再挣扎,掀开被子,大步下床,没有犹豫的拉开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