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谢谢……”
知砚从工作人员的手里接过木板,两只手颤动着很轻的碾碎骨头,于泽辉其实是怕疼的,只不过他是个大男子主义,又好面子,就算疼了也不会说的,毕竟这事关他的尊严。
知砚跟他睡一个被窝睡了那么多年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每次于泽辉惹他生气,他就很用力的咬他脖子,疼的他眼泪直飙。
咬完了,还故意问他疼不疼,他嘴犟说不疼,像挠挠痒痒一样。
知砚垂下来的眼眸雾蒙蒙的凝视着滚烫的骨灰,他很想问问他,他现在也觉得像是在挠痒痒吗?
可就算有答案,他也永远得不到了。
全部碾碎后,他和于泽暎小心翼翼的把骨灰装进了骨灰盒里,那么健硕魁梧的一个人,烧完之后就只有一斤的骨灰,知砚抱着骨灰盒,眼眶红肿,里面像是死寂一样的空洞。
“墓地你选好了吗?”
于泽暎带着哭腔问。
知砚紧紧的护住骨灰盒,“这个跟你没关系,他以后是我的了,你管好你自已就行。”
于泽暎狼狈的侧过身擦了好几次才把眼泪擦干净,“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知砚抱着骨灰盒,蒙了雾一样的桃花眼好像恢复了点点清明,“我要带他回我老家,还有艾勒薇斯,你要没事儿你就别来打扰我们俩。”
于泽暎嗓子哑得厉害,像滚了层砂砾,“好……你要照顾好你自已,我哥最放不下的就是你。”
“我知道……”
知砚牢牢护住骨灰盒,腾出一只手从风衣的兜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他,“这是他让我给你的。”
于泽暎僵硬的接下,“他没给我留什么话吗?”
“都在里面了,你自已看吧,我走了……”
知砚抱着骨灰盒站起身,地上的艾勒薇斯也紧跟着站起来,知砚走了两步才想起他,转过身牵起他的绳子,“我们回家了……”
火葬场外面下着细雨,一群披麻戴孝的送葬队伍跟他们擦肩而过,棺材挡住了于泽暎的视线,等送葬的队伍走进来了,知砚和艾勒薇斯已经不见了。
香池里的纸钱,只燃了一半……
于泽暎把麻木痛苦的眼神收了回来,攥紧手中的信,犹豫了很久,颤颤巍巍的打开,字迹潦草,一眼就能认得出来是于泽辉的字。
“傻逼,我是你哥!
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坟头草可能都比你还高了,你不用去给我拔草,你多给我烧点纸钱就行,我他妈最爱的就是钱了……”
“说到钱,我给你留了一笔钱,在瑞士银行,那钱是干净的,是我和朋友在非洲开金矿赚的钱,你他妈别跟个傻逼似的,全给我上缴了,那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还有,声声,我他妈是真的不喜欢她,她的出生我决定不了,可她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我就得对她负责。”
“我在香港给她创办了一个成长基金,保她一辈子衣食无忧,只是她没了妈,又没了爸,你没事儿你就去帮我看看她。
老子的女儿,可不能让别人欺负了。”
“好了,废话说完了,说正事儿,木熙良的舅舅没有死,我从老东西的手里把他救了下来,藏在了我们俩的秘密基地,你他妈要是忘了,那你就去死吧你!”
“救木熙良,我没那么好的心,是他舅舅用砖厂跟我交换,只要我救了木熙良砖厂就是我的,可我去晚了,他的腿已经被老东西砍下来了。
“后来我把他藏到了冯家大院,那是一座鬼宅,我知道没什么人去,可我千算万算就没算到,你跟他搞一起去了,我知道的时候,想跟你说,又不知道怎么说……”
“说了怕你接受不了,不说,也瞒不了多久了……”
“还有那个砖厂,你他妈的你这个傻逼!
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劲儿,结果你转手就把砖厂给了陆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