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棺前,只留下苏云眠孤零零一人,跪在那里,从天黑到天亮,再到天黑。
跪着跪着,烛火下,突有人影晃动,愣愣转头,就看到一个看不清脸的男人跪在她身边,在对她说话,“很晚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她愣愣摇头。
随即,又反应过来,去推那个男人,“你走开,她不想见你。”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大脑也没消化出面前这男人是谁,只是懵懵的想要推他离开。。。。。。姑奶不喜欢他,见到他会不开心的。
她愣住。
推动的手也僵住。
恍恍惚惚间,就听到身旁的男人说:“不会,我在这里跪着,跪的越久姑奶就越开心。她喜欢看到我跪着,跪到腿断了,她更开心。”
是吗?
苏云眠没再去推。
她这样恍恍惚惚的状态,持续到一个阴雨天终于结束,彼时她正站在一块崭新的墓碑前,墓碑上灰色的照片上,老人慈祥浅笑,在望着她。
“姑奶。”
她轻轻喊着,把一束蔷薇放在墓碑前。
又站了一会。
苏云眠推开始终撑在头顶的黑伞,露出头顶一片阴天,平静转身,细雨淋身,很快打湿了头发、面部、衣衫。
在她身后,
孟梁景朝墓碑深深一鞠躬,忙握着黑伞追上,想要撑在苏云眠头顶,却再次被推开。
两人一言不发。
就这样一推一遮持续到走出墓园,眼看苏云眠走过停在路边的车,一直走在雨中,孟梁景皱了皱眉,微俯身对着半开的车窗说了几句话,让郎年开车在后面跟着。
他则跟了上去。
大雨里,男人女人,一前一后,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女人倒下为止。
。。。。。。
回到蔷薇庄园,苏云眠就发了高烧。
难得的生病。
她小时候日子艰难,除了暑假在奶奶和姑奶家,都很难吃饱,但人的求生本能是巨大的,她从小就想尽办法填饱肚子,什么都敢干敢尝试,各种蹦跶折腾,身体反倒还不错。
很少生病。
发烧感冒几乎杜绝。
但后来长大自己能挣钱后,她有想过,她小时候应该是不敢生病,要花钱还会被家里人骂,没人关心,一旦生病说不定就死掉了,她太害怕了,强烈的求生欲反而催生了一个好身体。。。。。。能让她有气力抗下很多事,很给力。
只是。。。。。。
上次车祸本就坏了底子,伤也没好透,又这么一番折腾打击,自是高烧不止,来势汹汹像是要把以前少生的病全都补上。
她生病少。
大概是本就情绪不好,却是难得的折腾人。
“苦,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