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翰天略有所思,“不!她拍戏摔断了腿,碰又碰不得,还是去舞厅!”
阿炳即刻调转方向,朝着舞厅开去。
汽车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此刻只是刚刚夜幕降临,路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小摊小贩更是随处可见。
黎翰天看着车窗外头,来回煽动的人影,猝然扬声叫道,“停下!停下!”
阿炳随即刹住了车子,回头道,“少爷,怎么了?”
黎翰天没有言语,一把推开了车门,踏步下车,快速地朝着前头跑去,阿炳一脸莫名,紧随着下车,跟了上去,当他看见前方人流穿梭中,那一头短发的背影,一眼瞧出是若水那丫头,阿炳心里头一下子明白了。
陈若水从布匹行忙碌完,拐进一条巷口里头,巷子的走道,衣衫褴褛的人或是靠着墙壁闲聊,几个阿婆在那里激动地说着家长里短,些许几个男人稀稀落落站在巷子旁边,闲然抽着烟,时不时几辆脚踏车踩过,整条巷子显得有点拥挤。
陈若水穿梭过拥挤的巷子,走到一家酒楼的后门,门口摆放了两个大水盆,里头泡着许多还未清洗的碗。
陈若水朝着门里头叫道,“王婶,我来了!这些碗筷是要清洗的吗?”
这时候,后门里头,走出一位圆润的女人,一双肥胖的手在身下的围裙擦了擦湿漉漉的双手,看着陈若水,开口道,“若水,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看这碗筷都堆了两大盆了!”
陈若水不好意思地笑道,“王婶,真是对不住了,布匹行那里今天进了一批新货,忙得晚了点,我这就洗,很快就好!”
言毕,陈若水拉过一旁的小木凳,坐在了两个大水盆旁,一把捞起泡在水里头的抹布,开始清洗一个个油腻的碗。
“若水,那你快点!”那个女人丢下这句话,跑进门继续忙碌去了。
巷子外头,黎翰天一身西装革履站在巷子口,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阿炳紧随着后头。
黎翰天冷目扫了那些站在巷子两旁的人,那些人见着黎翰天的气势,都识趣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
黎翰天走着走着,猝然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不远处亮着灯的后门,那一抹瘦小身影,蹲坐在木凳上,忙碌地擦洗两大盆碗筷,背向自己。
黎翰天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盯着,心弦划过一道说不出的情绪,复杂夹着更多是心堵。
陪自己睡过觉的女人很多,多得连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是黎翰天敢笃定,这么多女人中,只有陈若水是唯一一个离开自己之后,过得最狼狈的一个,再不济,那些女人都是衣衫亮丽,再次出现在自己跟前,还能和自己谈笑风生,这个丫头到底是在想什么,既然那么需要钱,当初那么多次机会,为什么都不接受!
“少爷,要过去吗?”阿炳低声探问。
黎翰天脸庞森冷,冷声回落,“不必了!我们走吧!”
话落,黎翰天转身走出了巷子,看着大街上灯光闪烁,夜色迷人,来来往往的路人,不少女人香衣美鬓,嬉笑着从自己身旁擦身而过,些许还多看了挺拔英俊的黎翰天两眼。
黎翰天并没有立刻上车,靠在汽车门旁,抽出一支烟,阿炳随即上前为他打响打火机,火星子发着红光。
黎翰天深吸了一口烟,吐着烟雾,纾解心头的不快。
“阿炳!”黎翰天突然开口。
“少爷,有何吩咐?”
黎翰天目光落在巷子入口,若有所思道,“你说有什么办法,让那个丫头过得好一点,至少不用这样东奔西跑打散工!”
阿炳听了,心里头想着少爷该是有点于心不忍了,思虑了片刻,犯难道,“少爷,这个真的为难我了,我也想不出,少爷也知道,若水那丫头向来不接受您的钱财,她宁愿那么过,若是如此!能有什么法子?”
黎翰天重重地吐了一口烟,怒气染上眉梢,禁不住怒声道,“你说那个丫头这么倔是为什么?就为了那一文不值的骨气,本少爷给她钱她不要!什么都不要!你说她到底想要什么?”
阿炳尴尬地笑了,“少爷,她也没想要什么吧?若水不都没再来找过少爷你!”
黎翰天听了,恼怒地单手扫起西装下侧,单手插在腰处,另一手夹着烟,气愤地喝道,“我宁愿她来求我,来找我!本少爷会给她钱,甚至可以养了她!让她过得不像现在那么辛苦!”
阿炳一下子愣住了,“少爷,你果真还惦记着若水丫头!”
黎翰天闻言,随之一愣,目光慌闪了片刻,又是吸了一口烟,“不是惦记,我是看不惯!看不惯我黎翰天曾经的女人,竟然能够过得这么狼狈!这要是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