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会不了解此行的危险,有心思与王妃娘娘拌嘴,便说明心中早有准备,此番入宫,必定万事无忧……
不多时,马车行至了宫门口。
陆泓琛与秦雨缨皆下了车,跟在二人身后的,是个在秦雨缨看来有些面生的小厮。
把守宫门的将士仔细替三人搜过身,方肯放行。
秦雨缨记得,梦中也是如此。
皇帝胆小如斯,哪怕有十余万御林军把守皇宫,也依旧害怕她与陆泓琛会带兵刃行刺,说来还真是可笑。
殊不知陆泓琛的兵刃,旁人哪里看得见、摸得着?
他叫皇帝三更死,谁又敢留皇帝到五更呢。
有陆泓琛在身旁,秦雨缨心中无比安稳,心道噩梦终究只是噩梦,成不了真。
来到太后寝宫时,皇后果然也在,身旁有皇后作陪,二人正在饮茶,饮的是南疆进贡来的新茶。
许久不见,太后眼角的皱纹似乎又多了几分。
“七王妃,你今个儿怎么舍得入宫来看哀家了?”她问。
她这头风病一日比一日严重,巴不得秦雨缨每日都能在身边伺候着,随时针灸才好。
可毕竟与秦雨缨间隙颇多,叫她低声下气请秦雨缨过来看诊,还真是拉不下这个脸……
“雨缨早想入宫来见母后,因俗事缠身,一直未能脱身,今日是特地来向母后问安的。”陆泓琛道。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来人呐,快赐座。”太后并未横挑鼻子竖挑眼,而是笑得一脸和蔼可亲。
不晓得的,还道她对秦雨缨有多疼爱。
太监很快搬来了座椅,陆泓琛却并未落座:“儿臣还有要事要同皇兄商议,就不陪母后了。”
“你这孩子,怎么刚来就又要走……”太后嗔怪。
“七王爷口中的要事,必定关乎戎疆战乱、骊国安危,这等事情耽搁不得,您还是由着他去吧。”皇后在旁笑着劝道。
因经历了那场噩梦,这笑容在秦雨缨看来,多多少少有些得意和虚伪。
“是啊,太后娘娘,皇上在养心殿设了宴,说是要为七王爷庆功呢。”一旁的宫人也道。
“既然是庆功宴,皇后,你与七王妃为何不出席?”太后问。
“皇上与七王爷乃是亲兄弟,亲兄弟之间的一些话,怕是不便在皇后娘娘与七王妃面前聊。”那宫人解释。
太后点点头,示意让陆泓琛先去。
见他似乎有些不放心秦雨缨,太后慈爱一笑:“你且去吧,你这七王妃,哀家是断然不会给你弄丢的。”
“雨缨怀胎六月,要当心身子,还望母后莫让她四处走动,前几日儿臣请大夫替她看诊过,说是胎像有些不稳,须静坐才能保胎。”陆泓琛道。
“有这等事?”太后看秦雨缨身子利索,怎也不似胎像不稳的模样。
一旁的皇后,很快抓住了这番话的重点:“七王爷,你说七王妃她怀胎六月,这……”
“先前实属御医误诊,这孩子,是本王去往辽城前的那几日怀上的。”陆泓琛解释。
皇后脸色微变。
她早就觉得秦雨缨这孩子怀得有些古怪,只是苦于一直没找出猫腻来。
而今陆泓琛却说,孩子是在去往辽城之前所怀……
这也就是说,秦雨缨先前一直都是假孕?
好大的胆子,这可是欺君之罪!
若是在皇帝面前,她定会抓住此时狠狠参陆泓琛一本,可面前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后,太后素来偏爱陆泓琛这个儿子,又怎会在这种事上对陆泓琛夫妇加以刁难?
自然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巴不得就这么敷衍过去……
反正孩子已怀上了,这是陆泓琛的儿子,也是太后的孙子,六个月与九个月,对太后而言有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