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对她下手,死!
敢对陆泓琛下手,更是死!
敢对她与陆泓琛的孩子下手,就是下辈子也别想苟活!
谁是砧板、谁是鱼肉,还未可知。
她倒要看看,道貌岸然的皇帝、高高在上的皇后,痛哭流涕、俯首求饶时,会是何等的低声下气……
许是她的眸光太凌厉,陆泓琛将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梦都过去了,接下来,一切交给本王便是。”
那指尖的温度,令她略略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温热的面巾朝脸上覆盖下来,擦去一夜噩梦带来的疲乏。
洗漱完了,陆泓琛看着眼前的秦雨缨,总觉她的眉眼与平日里略有不同。
似乎少了几分精心修饰的雅致,多了几分说不出的清秀与灵动。
“时候不早了,让雨瑞进来替我梳妆吧。”她道。
原来是未曾梳妆的缘故……
陆泓琛恍然大悟,拿起梳妆台上的一支眉笔:“不如,本王来替你描眉?”
五指执笔,擫、押、钩、格、抵,俨然是执狼毫写书法的手势。
秦雨缨看得忍俊不禁,心中的阴霾倏忽间散去了不少:“怎么突然想要为我画眉?”
“几生几世的老夫老妻,似乎什么都已做过,唯有这眉,还从未替你描过。”他道。
半是因为如此,半是想要逗她开心。
醒来时,他从未见过她那般惶恐的模样,看着那无助的眸光,心就仿佛被针狠狠刺了一下,说不出的疼。
疼到忍不住想将她狠狠揉在怀里,将她的害怕尽数掳去,不留下一分一毫。
这世间的阴险,他已见识得太多,种种麻烦都交给他来对付便是,他的王妃,只要每日开心便好,不必有任何的愁烦……
举手执笔,见那淡淡峨眉如新月,根本不必多加描绘。
陆泓琛生涩地画了几笔,两只眉一边浓、一边淡,秦雨缨对着铜镜,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泓琛放下笔,自己也觉颇为好笑。
“你这手艺,是注定做不了下人了。”秦雨缨调侃地从他手中接过眉笔,对着铜镜添了几笔。
稍稍搽了些胭脂,略显苍白的面色总算红润了几分。
唇用绛色一点,如同映日。
这妆极淡,果真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穿上翠烟襦裙,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清丽得令人挪不开目光。
在门外候着的杜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忽觉后背一凉,转目一瞧,正对上了陆泓琛凛冽的视线。
他连忙垂下了头。
临走前,马车上忽然飘出一句:“杜青,本王记得你已快到而立之年,为何还不娶亲?”
“这……”杜青结舌。
他当上副将的那一日,就已立誓,此生不婚不娶,为骊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天地良心,这事王爷不是早已知道了吗?
马车中,秦雨缨听得没好气,忍住将身边这醋坛子一脚踢飞的冲动:“你真连杜大胡子的醋也要吃?”
“杜大胡子?”陆泓琛眸光一变,“王妃为何从未这么叫过本王?”
秦雨缨实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又没胡子!”
见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拌嘴,杜青心中那块石头总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