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九摇了摇头:“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她没在秦雨缨身上瞧出先前那种尖锐与桀骜,反倒瞧出了一抹柔韧。
就连那清澈的眸光,都已然变得温软起来,真不知究竟是何缘故……
此时有宫人走了过来,二人没再谈薛贵妃身故一事,而是顺着这一话题说了几句有的没的。
苏九走后,雨瑞忍不住小声道:“王妃娘娘,若薛贵妃的性命是被人所害,那……”
秦雨缨眸光微凝:“若真是被人所害,我定不会让她这么白白死了。”
更不会让皇后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替薛贵妃将孩子抚养长大。
因有丧事,太后的寿宴举办得有些潦草。
出了宫,回到府里,秦雨缨心中若有所思。
如果雪狐并未睡去,事情便容易许多,可惜而今雪狐无能为力,只能靠她自己。
陆泓琛知她与薛贵妃交情不浅,刚出宫,就派了暗卫跟踪那几名引咎回乡的御医。
“不必太过心急,事情迟早会水落石出,皇后为人阴险狠辣,皇兄断然不会将子嗣交到她的手中。”他安慰。
这话倒也不假,想要皇帝将唯一的皇子交给皇后抚养,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为何好人总是不长命,为非作歹之人,却往往活得长久?”秦雨缨咬唇。
“或许这凡世并不是个好地方,活在世上的,比死去的要经受更多磨难。”陆泓琛道。
秦雨缨摇了摇头:“凡世不是好地方,地府也不是好去处,至于那天庭,更是由一个瞎子掌管……说来说去,这天上地下就没有好人的容身之所。”
陆泓琛关注的重点显然与她不同:“谁说天庭是由瞎子掌管?”
“如果那天君不是瞎子,怎会让世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秦雨缨反问。
陆泓琛不语。
秦雨缨看了他一眼,忽而又记起了那画中人,不由狐疑:“你……”
“如此说来,那天君的确是个瞎子,看不清世间善恶,且还是个聋子,听不见苍生疾苦。这等仙人,早该被革去仙位。”陆泓琛道。
秦雨缨听得有点错愕:“你真是这么觉得?”
陆泓琛点了点头:“若哪日能见到那天君,本王定会将你这番话原封不动相告。”
秦雨缨总觉他的语气有些奇怪,想了想,问:“你为何要见那天君?”
“自然是为了逆天改命。”陆泓琛答。
他又岂会让秦雨缨为救自己,再次置身险境?
秦雨缨不免担心:“可你只是个凡人,如何能开启那两册古籍……”
“能与玄女结缘,足以证明我不是个寻常人。”陆泓琛道。
这话说得……
秦雨缨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我是在说正经的。”
“本王也是在说正经的。”陆泓琛言语间听不出半点挪揄。
秦雨缨撇撇嘴,没有与他争辩。
言语间,忽有小厮来报:“王爷,王妃娘娘,不好了,那严公子在去阎王庙的途中昏迷了!”
昏迷?
秦雨缨立刻站起了身,焦灼道:“他无端端去阎王庙做什么?”
明知躯壳已苍老至极,却还四处乱跑。
这一个个,为何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严公子说他油尽灯枯,想再去阎王庙瞧一眼那泥像……”小厮道。
陆泓琛看出了秦雨缨的焦急:“你在府中好生歇息,本王亲自带大夫去阎王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