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缨摇头:“我知此仗必定会赢,为何要怕?”
月桐无法苟同。
无论输赢,皆会死伤惨重。
那些断臂残骸,她不小心瞥上一眼都要做噩梦,真不知王妃娘娘为何如此处变不惊……
在营帐中待了片刻,陆泓琛就过来了。
他已脱去盔甲,换上了一身寻常衣物,脸上隐约有血渍。
“王爷……”月桐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陆泓琛一来就上下打量秦雨缨,似乎生怕她少了半根头发:“雨缨,你可有被伤着?”
秦雨缨摇了摇头:“有杜青和攸海在,我岂会有事?”
说着,瞥见他衣裳上有一片暗红,仔细一瞧,才知那是一抹尚未干涸的血。
“你受伤了?”她忙问。
掀开衣裳,是处刀伤。
伤在左胸,好在伤口不深,已撒上了些金创药。
“本王无碍。”陆泓琛道。
“无碍你个头,昨夜就已发觉情形有变,为何不肯告诉我?”秦雨缨没好气。
“昨夜只是察觉北面多了一伙山匪,并不能确定山匪的异动与胡人有所关联,再者说,一切皆已布置妥当,即便突然敌袭,军中将士也应付得来,更不会让你遇到任何危险。”陆泓琛解释。
还真是说不过他……
秦雨缨白了他一眼:“你是怎么发现不对的?”
“昨夜突然睡不着,索性叫人探查了一番敌情,能发现山匪,算是偶然。”陆泓琛道。
就这么简单?
秦雨缨半信半疑,看着那双阖黑的眸子,总觉他有事在瞒着自己。
陆泓琛看出了她的狐疑,眸中多了一丝笑意:“难道你以为这一切皆是本王夜观星象所知?”
秦雨缨撇了撇嘴:“说不定还真是如此。”
她昨夜睡得安安稳稳,也不知陆泓琛怎会半夜醒来,突然想到要去探查敌情。
“对了,京中又来了一封信,才敢送到。”陆泓琛从怀中取出一物。
那信依旧是秦瀚森写给陆泓琛的,说七王府与牧家一切安好,就是不知秦雨缨这个长姐如何在何处,是否平平安安。
秦雨缨看得了然,秦瀚森这信,是故意写给皇帝的走狗看的。
京城与辽城之间来往的信件,想必都会被皇帝的眼线一一拆开查看,秦瀚森之所以如此说,是为了不让皇帝怀疑自己如今身在辽城。
“这信,未免也来得太频繁了些。”秦雨缨道。
一日接一日,从未断过,倒与之前有些不同。
犹记得秦瀚森先前在辽城时,所写的信件不过区区三五封而已,信中所言绝不会这般琐碎。
秦雨缨心觉不对,拿出先前那封,两封皆摊放在桌上。
这一看,竟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