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让属下将这个交给娘娘,要娘娘千万莫急。”杜青递过一张字条。
字迹匆匆,依稀可以辨认出是陆泓琛的笔迹——“胡人与山匪勾结,今日将破营而入,我已派人去醴城借兵,一日之内可破敌。”
一日之内?
从醴城到辽城,即便快马加鞭,也断不可能在短短一日内赶到。
说不心急是假,可陆泓琛从未有过半句虚言,秦雨缨定住心神,问杜青道:“王爷是何时发现胡人阴谋的?”
“昨天深夜。”杜青如实答。
昨夜子时,王爷突然召集一众将士来到议事处,派人去醴城方向探查敌情,果然查出了猫腻。
山间竟藏有不少山匪,皆有兵刃在手,显然是冲着军营来的。
想起来杜青都忍不住后怕,若没察觉这番动静,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既然昨夜就已发觉,为何迟迟没有防备?”秦雨缨仍旧不解。
“王妃娘娘不必担忧,王爷自然早有防备,去醴城借兵只是以防万一,以辽军之力足以退敌。”杜青道。
只是以防万一?
“还有将您请出军营,也是以防万一,顺流而下能到醴城,沿途皆有将士接应。”杜青接而道。
秦雨缨心念微动,隐约明白了什么。
就在此时,只闻军号一响,只见东西两面的草野中忽然涌现大批将士,皆身着铠甲,手中刀剑闪烁寒光。
秦雨缨上了岸,站在高地上,可见不远处那些胡人来势汹汹,还有一伙人数不多的山匪也正舞刀弄枪,两伙势力皆集中在军营之中。
军营里的将士并不多,皆未骑马,明面上似乎在被胡人与山匪赶着走,实则却是在将这两伙人引入圈套中……
“那是王爷!”月桐伸手一指。
秦雨缨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见陆泓琛骑于马上,身后跟着不少将士。
战鼓擂擂,其声沉重无比,却又来势汹汹。
陆泓琛拔剑而出,率领众人朝营地攻去。
本以为将辽军打了个落花流水的胡人,很快就陷入僵局之中。
原本被团团围住的是辽军,此刻,受困的却成了胡人与山匪。
原因无二,昨夜陆泓琛察觉军情有变后,立刻悄悄率领大军出了营帐,埋伏在了西北两面,只待胡人攻入,便可瓮中捉鳖。
狼烟滚滚,杀敌声顿时响作一团,月桐从未见过这等情形,见鲜血飞溅,不由掩面。
秦雨缨却看得放下心来。
如此战况,退敌何须整整一日?
不出半日,胡人定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果不其然,胜负很快已分,几个胡人将领被俘,余下的皆仓狂逃窜,回了南面的胡营。
“王妃娘娘,月桐姑娘,可回营了。”杜青道。
回到营地,一众将士正收拾尸骸。
其中大半是胡人,其中也不乏身着铠甲的辽军。
有战马在营间嘶鸣,似乎被战况吓得不轻。月桐不敢低头去看那满地尸首,脚步匆匆地进了营帐,小脸惨白。
见秦雨缨面色始终平淡如常,她不觉疑惑:“王妃娘娘,您……您难道就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