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咏诗生怕自己方才说的全被他听进了耳朵里,连忙收起眼底的阴戾,佯装可怜兮兮:“阎君,究竟发生了何事,我……我为何被绑在这里……”
那委委屈屈的模样,令秦雨缨几欲作呕。
她侧目,将阎罗脸上的阴沉尽收眼底:“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莫用力过猛将她杀了就行。”
这个“她”,指的自然是唐咏诗。
“你胡说八道什么,阎君怎会杀我!”唐咏诗心有不甘,恨声辩驳。
秦雨缨走后,阎罗冷眼看着她:“这些,都是真的?”
“怎会是真的……这个女人满嘴谎话,阎君,你不能信她。”唐咏诗急忙说道。
“是你将她囚禁在了地府?”阎罗又问。
竟是丝毫不理会她的辩解。
“是……是我……”唐咏诗犹豫了一会儿,不敢不承认。
那藤蔓是阎罗教她的法术,除却她,地府再无人会用。
从她口中得到确切的答复,阎罗语气愈沉:“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
忽然问出这么一句,唐咏诗有些难以回答:“你……你一直待我极好……”
自打玄女被贬去了人世,她就成了阎罗最为亲近的人。
说亲近似乎有些言之过甚,可在一众姬妾中,能与阎罗说上话的,的确只有她一人……
如果从始至终没有玄女,她与阎罗的关系,便不会发展至到如此地步。
她爱他,他也不反感她,彼此之间没有甜甜蜜蜜、你侬我侬,但至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可有了玄女,一切就大不相同了,阎罗眼中再容不下别的女子,仿佛除却玄女,旁人皆是草芥。
唐咏诗心中涌起苦毒的妒恨,她不明白,自己与玄女之间,哪来如此大的差距?
玄女是一颗掷入他心中的石子,激起的波澜,生生世世未能平静。
而自己则是湖中的一尾鱼,无论怎么奋力一跃,都跃不过那道看不见的龙门,从不曾令他动容,更不曾令他动情……
眼眸就这么一点点变红,唐咏诗苦笑一声,收起了那楚楚可怜的神色:“她真就那么好吗?我不过是想留在你身边而已,这难道也叫错?”
时至如今,她竟仍旧没有丝毫悔意。
阎罗闻言已然怒到极致:“简直无药可救!我待你有所不同,只因你是唯一一个曾在我面前替玄女说情的人,如今看来,说情是假,陷害才是真……若将此事禀明天君,玄女所受的苦,你要受千倍万倍,你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吧!”
唐咏诗冷笑一声,嘴硬道:“千倍万倍又如何?”
阎罗分明已没有了法力,别说上天庭了,只怕就连地府都去不了,如何能禀告天君?
阎罗不愿同她废话,看了一眼桌上那两册书,言归正传:“你盗走这两册典籍,是想使什么阴谋诡计?”
唐咏诗的目光,落在封页上久未挪开。
阎罗狠狠捏起她的下巴,几乎要将那骨头生生捏碎:“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