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殊阳示意手下的禁军去追,自己则上前将有些狼狈地世子从地面扶了起来,看着他臂上肩头有些惨不忍睹的伤口,宁殊阳皱了皱眉。
“世子,你没事吧。”
世子也不扭捏,他摇头,“没有伤中要害,没事。”
宁殊阳点头,松开扶着世子的手,走到一处拾起地面的箭羽,一边细细查看,一边问道,“世子可知道那些是什么人?”
世子闻言,眉眼中快速的掠过一片阴影,良久他摇头,“这伙人突然冒出来,本世子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
宁殊阳又捡起一只箭羽查看,嘴上却道,“那世子最近可与什么人结怨?”
“这倒没有。”世子垂了头,那模样似乎在查看自己身上的伤势,低头的瞬间,他的眼底快速的掠过一丝冷光和轻嘲。
他的好父王,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他的命了吗?
宁殊阳收起从地面捡的两支箭羽,没有再问与黑衣人相关的问题,而是看了眼世子身上的伤势,道,“世子伤得这么严重,不如末将送你回营地休息吧。”
世子点头,“那就有劳宁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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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猎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因宁殊阳找到皇帝说,有一伙来历不明的人闯入了秋山,世子被刺伤,在皇帝的命令下,狩猎不得不终止。
结果众人刚回到营地,这边又出事了。
却是权文彦领着人来报,在围场后山那边的林子里发现的上官铎小侯爷的尸体。
当时武安侯就急怒交织,晕死过去。
武安侯早年戎马一生,直到中年才育有一子,所以才特别宠溺,谁知道就这么个宝贝独子,如今竟然命丧秋山!
皇帝沉了脸色,凤眸在跪到地面请罪的宁殊阳与纳兰鸿将军身上停留,“这就是你们严防死守的秋山!”
宁殊阳与纳兰鸿将军对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开口,“启禀皇上,微臣与宁将军纳兰将军将每一个关卡都守卫的极其森严,能让禁军们没有戒备却在里头杀人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杀人的人就在我们这些人中间。”
皇帝敛眉,目光从众人的身上一一掠过,人群里一片寂静,臣工子弟们皆是面面相觑。
这时,禁军已经将上官铎的尸体抬了上来。
将白布掀开,一阵浓烈的血腥扑鼻而来,当看到底下惨烈的一幕后,众人纷纷别开了眼,更有甚者,跑到一旁干呕起来。
旁边有人暗叹,这得是多恨上官铎才能下这样的狠手啊。
皇帝温淡的眉眼渐渐变得凌厉起来,他摆手,示意禁军将白布重新盖上。
女眷们一个个别开脸,不忍直视。
尉迟月皱了皱眉,香帕捂了捂鼻尖,当她看到上官铎断了的那截手臂时,脑海里似乎恍过什么,这样的手法,她忽然觉得很熟悉。
“皇上,微臣觉得这手法很熟悉?”
当自己心底的想法被另一个人从嘴里说出来时,尉迟月忍不住多看了那人一眼。
是纳兰鸿将军。
“哦,怎么说?”皇帝眉尖一挑,凤眸缓缓的落到了纳兰鸿将军的身上。
纳兰鸿起身走到上官铎的尸体前,将白布掀了开,又仔细的看了两眼,复又重新跪到皇帝跟前。
“九年前,微臣在边疆守卫的时候,军营里就曾出过这样的凶杀案。”
一句九年前,一句边疆让尉迟月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她不可置信的朝纳兰鸿将军看去。
好在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纳兰鸿将军的身上,并没有人看到她的失态,不,不对,有一个人看到了,那就是清妃。
清妃看着尉迟月血色尽失的脸,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九年前?”皇帝轻声。
纳兰鸿将军点了头,虎目在下一刻瞬间悠远起来,“那时微臣管辖的虎骑营内,一连十几天都出现了士兵失踪的事情,后来微臣派人去查,结果在乱葬岗发现了十二具士兵的尸体,那情形甚至比小侯爷还要惨上数分。”
“哦?”皇帝凝眉。
纳兰鸿将军又道“微臣惭愧,并未能找出凶手,但根据微臣当时所查到的证据显示,这十二个士兵失踪的前一天晚上,都召过一个叫如月的军妓。”
说到这里,纳兰鸿将军的脸上有一丝残愧,不过军营自古便有军妓犒劳那些出征的士兵,是以并没有人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这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纳兰鸿将军说的案子吸引,只是尉迟月这里,每当纳兰鸿多说了一分,她的脸色就越苍白一分,到最后她拢在袖中的十指紧紧的绞着手中的帕子,指头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