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说他是男是女?”
“嗯?”
“男人最脆弱的地方……你懂得。”冲他暧昧地眨眨眼。
谢瑾宸心领神会,同时纵身而起,直袭巨人两腿之间,只听啪啪两声,接着就被一巴掌拍飞了。飞出去前他听说舒白惨叫,“娘的!连蛋蛋都刀枪不入,这是什么怪人。”
谢瑾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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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雪初暮,蒹葭苍苍。
谢瑾宸走后,船家将竹舟系在渡口,砍了节竹子准备做竹筒饭,而后取些粟米蹲在河边淘洗。背后隐隐传来“沙沙”的响声,他回头看看,身后除了被雪霰盖着蒹葭丛,并无他物。他背过身接着淘洗米粟。
过了片刻“沙沙”声又响起来了,似乎有蛇一类的动物正向他潜行靠近,他警觉地回头,空旷的雪地上,只有谢瑾宸和小毛驴离开的脚印。有风吹过,溪边残留的蒹葭竿“沙沙”作响,细雪霏霏。
“是我多心了?这时节怎么会有蛇呢。”船家疑惑地抓抓头发,扔了竹篙仍旧蹲下淘米。
寂静了片刻,声音再次响起,天地间寂静一片,连风都停了,唯有这“沙沙”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那东西潜行着向他爬来,船家能感觉到两道贪婪饥饿的目光盯着他的后脑勺。
他顺手捞起砍竹子的镰刀,防备地转过身来,背后并没有什么蛇,却有个五六个月大小的婴儿在距他不足两步的地方,大冬天的只穿个红色的小肚兜,一张白嫩嫩的小脸,乌溜溜地眼睛忽闪忽闪地盯着他。
“谁家孩子跑到这里来了?”
船家也刚做父亲,心里虽疑惑,却不忍这样小的孩子趴在冰天雪地里,迟疑了会儿放下镰刀准备抱起婴儿。这时似乎发现了什么他身子顿住了,——这雪地里仍只有两道脚印,这孩子是怎么过来的?
忽然那婴儿咧嘴笑起来,嘴里竟然有两根獠牙。船家吓得两腿发软,连滚带爬地往后退。那婴儿扭动着身子向他爬来,发出“沙沙”地声音。他咧着嘴冲船家笑,眼睛里闪着诡异的绿光,黏黏腻腻地盯着船家的脑袋,如同饕餮盯着美食,接着一条殷红的蛇从两条獠牙缝里暴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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嶷山鬼村时,双头怪人一撑拍来后,谢瑾宸被拍飞到温泉里去了。他进村时没闻错,那臭蛋的味道正说明山里有温泉。
他被水底的暗流袭卷着,一阵天翻地覆,胸口发闷,胃里翻江倒海般,几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吐出嘴外又被水压了回去,十分恶心。
也不知转了多久,脑子都变成浆糊后,水流终于平稳了下来,也亏得他水性好,才没被淹死。浮出水面后,眼前黑漆漆的。
不知道舒白被拍到哪里去了?会不会有危险,不过料想以他的本事,应该不会有事。
他摸摸怀里的火折子,已经被水泡湿了,还好有一支装在鲛绡手套里了。
他戴上手套吹着火折子,水面连接的是个山洞,望不到尽头。走了几步踢到个东西,他用火折子照照,顿时倒吸了口冷气。
躲在地上的竟是船家,他的头盖骨被什么尖锐的东西掀开,血流满地。他还没有死透,表情扭曲、惊恐欲绝,嘴唇哆哆嗦嗦地说着什么。谢瑾宸附耳去听,只听见个模模糊糊的“音”字,接着便气绝身亡。
谢瑾宸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船家怎么会跑到这个山洞来?是谁杀的他?为何要用这么这么残忍的手法杀死一个普普通通的船家?
他检查了船家的尸体,见他手上有些淤泥,指甲缝里还有几粒粟米,被杀前应该是准备淘米做饭。手上有浓稠白液,嘴巴和鼻孔里也有这样的白液。头顶心的皮没了,头盖骨也被掀掉。从形状看来好似被锋利的爪子刺进脑袋里,连皮带骨一起撕掉,除此外身上再没半点伤痕。
谢瑾宸疑惑地皱了皱眉,似乎哪里不对?可不对在哪里呢?
石洞里留下几个小小的印迹,不足一寸,像是带着六个蒂的小葫芦。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这是用什么留下的痕迹,蹲下来看看船家的脑袋,猛地背后炸出身白毛汗,——那头盖骨下空空如也,没有半点脑浆!他竟是被活生生的挖空了脑浆!
谢瑾宸头皮阵阵发麻,杀人取脑实在太过诡异了,这个凶手难道也不是人类?船家嘴巴鼻孔里的白液其他是他自己的脑浆?
他这一天实在经过太多诡异的事情,已经没有心思去深究这些东西,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再往前走便闻着股恶臭味,和臭蛋味不同,像是尸体腐烂的味道。他并不想靠近,可除了往前走别无他法。果然没走几步,就看到一具具的尸体,乱七八槽地堆放着,都数不清有多少具。
有的已是白骨支离,有的尚未腐烂。最外新鲜那具从尸斑看,死亡时间应该是五日前。与船家一样,他的头盖骨和头皮被掀掉,里面的脑髓也不见了。
谢瑾宸望着那空空的脑壳,只觉得奇怪,里面一点脑髓也没有了,也太干净了点,凶手是怎么做到的?用勺子挖?用水洗?倾倒?都不可能这么干净,他沉吟了下,忽然脊背一下挺直了,“难道是……被舔干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