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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与重的(第4页)

我看难免有一点。

《波动》里的肖凌第二次看到杨讯后,就猜到了他是干部子弟,说他爸爸坐的是“四个轮子”,这种人家的子孙“身上的一些习气让人讨厌”,她正是从他透露出的这些“习气”上猜出他的出身的。

而《情书》中的真真之所以听话,肯让老久“爱”她,原因之一也是发现他的确有条件藐视常人——当多数青年处身不利时,老久却未受到太大牵连,依然能够走人工厂,和父母住在一起。对他来说,这样的生活是相对安逸的,他没受什么挫折,更不会遇到真真那样的不幸,所以,他完全可以“天马行空”,激情满怀地瞧不起一切!用《波动》里的一个“下等”流浪汉白华的话来说就是:“你们这些有钱有势的家伙,啥都让你们占着……”占着一切的人,能不得意得连自己是谁都快忘去了吗?

《波动》里就说过,文革时期一个市革委会主任(林东平),单是拥有的那套住宅就值15万,省里下拨的日本彩电也搬回去独享,安排几十个人到最好的单位工作更已不在话下。女人们都盯着他,想着为他献身。

这些尚无伤大雅,几千年来我们抢着、争着当官的用意,不就为着这些吗?非仅如此,这位主任还弄虚作假,将判刑15年的情人的儿子(杨讯)早早释放,安排进工厂。

真是“有了权就有了一切”啊!

白华明白这个道理,肖凌和真真未必就是傻瓜。占有权势的贵门子弟,把自己“实现”起来,一般会比别家出身的容易。

具体到杨讯和老久二人,那就更不是什么为难之事了,他们不仅有那样的出身,而且都很有“抱负”,自视常人无法比拟,也不屑去比。所以,你可以想象到他们的“未来”。

三角关系:涌起爱水情波

从构成看,《波动》《晚霞》的爱情都是单一的,即一对一的关系。《情书》不一样,环绕女主角真真的爱情线有三条,穿插出入,又全是三角“恋”。

我将“恋”加了引号,是想显示它只是就宽泛的、而非严格的意义上说的。

爱情本是双向的,一相情愿都不叫“爱情”,只能叫单相思。

从这个严格的意义上说,真真没有爱上另一位男友老嘎——他比正在受到“爱”的石田强得多,为什么女主人没有爱上他?要知道这个人还是老久和真真的中介人,要不是他,他们根本通不成信!是不是嫌他是流浪汉?

后来老嘎居然跟着老久爱上了真真,爱得莫名其妙,不由人不问:开始干什么去了?既对她有爱,为什么还舍得将她介绍给老久,等老久说爱上真真后,才承认自己也爱上了?

怎么解释?能不能解释?

姑且搁下它,先看看那三条爱情线吧。

三条线就是:石田一真真一童汝,老嘎一真真一老久,老久一真真一石田。

前二者是铺线,后一条是主线。

追踪前贤,我们发现这种三角关系,早已被各种经典文学表现过了,差别只在于它的多与寡,分量的轻和重。

《红与黑》中的德?雷纳尔夫人一于连一玛蒂尔德,《飘》中的卫希礼一赫思嘉一白瑞德,《红楼梦》中的林黛玉一贾宝玉一薛宝钗,《围城》中的唐晓芜一方鸿渐一苏文纨,以及《追忆逝水年华》(普鲁斯特)、《堂吉诃德》

(塞万提斯)、《永恒的丈夫》(陀斯妥耶夫斯基)等小说里,也有着同样的三角关系。《情书》不过将它发挥了一下,使它更加浓缩、更加错落有致。

分析一下我们会知道,三角关系之能成立,就在于它产生了相互竞争的**,一个感染了另一个,即使原先不必爱某个对象的人,也像害了传染病似的,义无返顾地“爱”上了对方。

通常来说,这样的竞争对手差距又不会太大,实在大了也就毫无竞争的必要了。产生竞争的原因则多,或出于嫉妒,或出于羡慕,或出于仇恨,或出于虚荣,或出于争强好胜等等,不一而足。

用这种观念来解释老嘎的“爱”,我们会发现这自有它产生的心理学根据:“一个女人本来只挑起我们极其微弱的**,竞争者给她平添了许多优点,我们却以为这是她的本来面目。”(普鲁斯特:《追忆逝水年华》)真真就是这样的女人。

可见,老嘎将真真介绍给老久.,老久写信说自己爱上了真真,无意中是为自己制造了一个“竞争者”,真真的“价值”一下子放大。

也可以这样说:老嘎是由于老久爱了,这才接受挑战,宣称他也爱了,“如果我们能够仔细地分析我们的爱情,我们就会发现,女人之所以赢得我们的欢心,完全是因为有男人在充当平衡物,我们必须与他们争夺女人的缘故。尽管与他们争夺使我们痛苦不堪,但是倘使没有平衡物,女人的魅力就一落千丈”(普鲁斯特:《囚犯》)。

不难理解,如果生活中缺乏这样的竞争者,他就会主动引介,达到极端时,我们甚至会“盼望所爱之人不忠,这样便可以重新追逐,也可以重新体验自身爱情之存在”。

只有爱人不忠了,你才会由于“他们柔情缱绻,溢于言表,令我激动万分。我的心被打动了,嫉妒之情油然而生。是的,我见他们心心相印,实在受不了。嫉妒挑起了**,我暗想倘使能够破坏他们彼此的沟通,让刺激我敏感心灵的结合化为泡影,那将是何等的快乐”!

《红与黑》中,于连正是抓住了这样一个心理,为实现一己之野心,对玛蒂尔德更多时采用了欺骗,以便她妒火中烧,想像他已另有新欢,不再爱她,甚至对她很蔑视,激发她不断地设法试探他的热情,经此,玛蒂尔德果然“爱”上了于连。

《情书》里的真真则将自己的一个个追求者写下,加之老嘎从旁激发,老久即使和真真尚未谋面,“爱”上她也已十分自然、容易、可信了!

这就是老久“爱”上一个女人的真正的内在原因!

结尾:化尽了矛盾的“和解”

伟大的小说,它的结尾可能笨重,可能少一些美言妙辞,但有一点是共同的,这就是它必是真正化解了“矛盾”,使人物回到“真实”或“本真”状态,达到真正的“和解”,只有这样小说才能达到它的最高境界——真实,回到“真实”,是指最后的人物已经不再受**、虚荣、野心、仇恨、愧疚、忏悔等情绪的操纵,不再陷于各类实际或心灵的关系网中瞻前顾后、左冲右突,而是结束了这一切关系。

因此,小说的结尾都意味着新的开始,意味着《追忆逝水年华》里写到过的“重现的时光”的光降,也就是胡风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宣布成立时激动地感受到的一句“时间开始了”——历史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伟大的小说就是这样。

以此考察上述三部小说,我们就能看出其间的差距来了。

作为准悲剧,《波动》里的杨讯最后被迫坐上火车离开了肖凌,但中途又下车,打听往回开的列车什么时候经过,人家说40分钟以后。所以,它的男女主角似乎仍能相见,这就暗示着一个并非过于悲哀的结局。

可结尾处肖凌走了,晕了过去,头顶是峭崖,即使杨讯能回来找她,他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就像金庸《雪山飞狐》里留给读者的难题:胡斐会不会将劈向苗人凤的那一刀挥下去呢?

小说没有说,我们就不好胡乱猜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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