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絮微微一愣,笑道:“当然能,没有非要你学的意思,我也绣不好。这些会不会也无伤大雅。那就多给雪姬送两件过去吧,她绣得好,能者多劳。”
“那也多给我两件。”凝荷争道:“我想同雪姬姐姐多学学,把女红再精进些,以后给自己做衣裳穿。”
金絮注意到水夭在一旁沉思不语,小眉蹙着,似乎很不解的样子,金絮也不问,继续收拾手中的衣物。
水夭没想一会儿,就向着火蓉把话问出来:“火蓉姐,你刚才说‘女人必须学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火蓉不解,“什么什么意思?就你听见的那个意思,女红、刺绣之类的。”
金絮淡淡旁观。
水夭追问:“那就是只有女人才会做的事吗?”
火蓉想了想,点头,“是啊。”
水夭眼睛睁了睁,灯笼似的眼睛里有点茫然有点犀利还有点恼,“可是青楼里有哪个女人不是在做着只有女人才能做的事呢?”
火蓉显然一愣。
“话不是这么说的。”金絮道:“不是有件事传了很久吗——有个大户人家打算在京城建个肆阳院,就是那种男倌,专接待女客的。所以这种事情并不是只有女人才能做的,很快男人也可以了。”
金絮摸摸水夭的脑袋,“傻丫头,有些事情别想得深了,自讨苦吃。我不是同你们说过,如果你们在馆里待着不开心了,随时跟我说,我会想办法尽快弄好你们的户籍。”
水夭垂眼不说话,嘴角下压,下唇嘟起,有点赌气,拿着一块碎布朝衣堆上抽打,“昨天那薛老板不停地跟我说,我是妓。是妓,就得按他的要求来,把他伺候舒服了,才是为妓的本分。”
金絮一默,找不到话。
凝荷眨了眨眼睛,道:“其实他这话,也没说错啊。”
火蓉手搭上水夭肩膀,语气淡然,“凝荷说得对啊,把人伺候舒服了的确是为妓的本分。我们每天换衣服一样地换男人,用身体去讨好他们,但也不妨碍我心里仍然不把自己当个妓,谁还没点身不由己的时候了。”
金絮道:“瞎想些什么呢,傻丫头。”
水夭语气闷闷的,“我就是生气,气我自己不争气,守不住贞洁。”
“我不是与你说过,贞洁固然重要,可这贞洁一旦不受自己意愿地没了,也不必太苛责自己。你还是你,贞洁的有无只是外在。”
这是金絮一贯和姑娘们说的话。可她每每说这话时,又觉自己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因为她并没有接过客。
火蓉神情坦然,“贞洁也是一个女人必须要有的东西,而我就惯看不上这些东西了。”
凝荷也点点头,“我也看得开,有了第一次,后面的,也无差别了。”
火蓉道:“你还可以学学丽姬,对她来讲,这天底下所有能换银子的事情都是一样的,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水夭小脸纠结,“我也想看得开,可我就是觉得有的事情只能让女人来做,也只有让女人来做了这件事才会是这件事。”
凝荷往水夭身上拥扑,亲昵地贴着水夭耳边道:“你怎么还纠结这些事情啊,我不是说你要告诉我,我保准把你想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口吃掉。”
水夭笑了笑,却是抬手想把凝荷撕开,笑道:“不要对着我耳朵说话。”
这类事情,金絮从来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庆幸水夭身边有凝荷在。
凝荷松了怀抱,想到什么,露出狡黠的笑,“我倒是很好奇,那个肆阳院会是个什么馆,不晓得男人做这种事会是个什么样儿的,嘻嘻。”
“嘿!我也挺好奇这事儿的。”火蓉跟着一起笑。
肆阳院的事在各青楼间传了很久了,金絮却认为只是谣传不是个真能成的事,她说来只是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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