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凝望着他,迟疑一瞬却并未接过解药:“赵瞿呢?”
“他在哪里?他不是说让我等他二十三天,如今时间已到,他为何不来见我?”
她一连问了数个问题,任羡之默了默,抿唇道:“陛下无碍,请娘娘先行服用解药,待解毒之后……”
谢昭昭敏锐察觉到了他话语间的异样,她拧眉打断他:“赵瞿怎么了?”说着,她便推开任羡之,朝着殿外跑去。
任羡之连忙追上前:“娘娘,这解药来之不易——”
她这些时日吃了不少补品,再加上身体里的剧毒被解了七七八八,狂奔起来任羡之根本追不上她,不过转瞬之间,她身影已是消失在眼前。
两仪殿离立政殿并不算远,谢昭昭刚跑出殿院不久,便闻见空气中隐隐漂浮着的焦糊味。
这味道很熟悉,她越靠近立政殿的方向,那呛人的气息就越浓重,她心脏似是跟着急促的步伐提到了嗓子眼,直至她停在了立政殿外,看到那曾经碧瓦朱甍的宫殿此时
只剩下一片废墟。
谢昭昭脑子嗡地一下懵住了。
她怔怔驻足在原地,双脚像是被无形的枷锁牢牢钉住,心跳极快,砰砰,砰砰。
耳中隐隐响起一阵空白的长鸣,那声音尖锐而又绵长,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径直刺入她的耳膜,将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吞噬了干净。
她视线短暂地模糊一瞬,又很快聚焦。
只见泛青的天空中浮着袅袅灰白的烟,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之欲呕。残垣断壁横七竖八地散落在焦土之上,带着未燃尽的火星,在湿冷的风中明明灭灭。
宫人神色疲惫地从门海中不断取水,匆匆提桶灭着零星的余火。
任羡之追来时,便看到谢昭昭面色惨白地立在石阶下。
他僵着身子向前走去:“娘娘,昨日杨——”嗓音一顿,“吕献进殿给陛下送金丹,不多时立政殿便走了水,恰巧昨日大风,火势蔓延极快,两人都未能逃出立政殿……”
谢昭昭缓缓扭头,一脸茫然地看向他:“你是说,他被烧死了?”
“赵瞿被烧死了?”
她又重复着喃喃问了一遍。
任羡之紧绷着唇,却答不上一个字来。
谢昭昭见他不语,便缓步向他走去:“为什么昨日立政殿着火我却没听到一点风声?你何时知晓了立政殿走水,又如何得知在此之前吕献和他在一起?”
“重喜呢?暗卫呢?昨日是风大,但若是殿外守着伺候的人,怎会任由火势蔓延却不去救人?”
“你们在骗我对不对?他怎么可能死?”
她字字发沉,似有千斤重,那语气中咄咄逼人的压迫感怼得任羡之呼吸微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