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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所谓的长命金丹,实则不过就是罂粟和朱砂、水银等剧毒之物混合炼制而成。不知吕献用了什么法子,那金丹中的罂粟提炼得极纯,赵瞿只连着服用了三日便染上了毒瘾。
吕献似乎拿准了时间,待他上瘾便不再准时送来金丹。
毒瘾发作时,便是自控力再强的人也会失去理智。
赵瞿方才刚刚发作过一次,他意识不清地倒在地上抽搐,将牙齿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浑身大汗淋漓。
只觉得从上到下每一寸皮肤都像是有蚂蚁在咬,它们越来越多,越变越大,仿佛要钻进他的骨髓里,啃他的肉,吸他的血,将他一口口吃掉。
他只得胡乱地抓挠着皮肤,直将浑身抠的道道血痕,狼狈不堪蜷着身子翻来覆去滚动,甚至以头撞墙。
但不管如何,那钻心的痒痛却丝毫没有减轻。
而一旦服下金丹,这些所有痛苦便都不复存在,他浑身轻飘飘如浮在云间,一股温热暖流自丹田涌起,迅速流淌至四肢百骸,滋润着他干涸的五脏六腑。
他的触觉变得极度敏感,丝绸摩擦过皮肤都能让他一阵颤栗,他极端的兴奋,似是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欲念被同时释放,令他陷在那虚无缥缈的快感中无法自拔。
至此,赵瞿终于知道二十多年前,先皇为何会被此物操控夺去神志。
但终究是不同的。
赵瞿服用金丹只是为了拖延时间,吕献说那剧毒发作三次便会要了谢昭昭的性命,而至那日太后下葬时,她已经发作了两次。
他不敢赌,也不能赌。
虽然赵瞿并不完全相信吕献,但吕献给出的解药的确有用,服下第一次的解药后,她紊乱复杂的脉象便被短暂理顺,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吕献说这解药要分十次服用,赵瞿猜测吕献不过是用这借口胁他持续服用金丹罢了,吕献似是恨极了赵家人,这么多年下来,他的目的早已非是单纯的复仇。
比起让赵瞿死,吕献更想看他痛不欲生的样子。
若是如此,吕献定不会在最后交出全部的解药,是以赵瞿并未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吕献身上,只是先应下吕献的所有要求,再叫任羡之暗中寻找其他解药之法。
赵瞿粗喘了几声,听着殿外不断传来的喊叫声,他沉眸问道:“可寻到解药了?”
任羡之点点头,又缓缓摇头:“古籍上记载了一个可解此毒的法子,但那需要一味珍稀贵重的药材,越国没有此药。”
“何处有?”
“周国。”任羡之道,“此药名为雪参,生在极北之地的雪峰之巅,百年方才长成参身。据说雪参通体莹白如玉,至纯至净,可解世间万毒,周国王室之中便藏有一株,乃传世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