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有些不屑,父皇向来不近女色,更是这些年未曾踏入后宫,吕昭仪此举无疑是自取其辱。
但转念一想,赵晛忽然记起了自己的母亲。
谁知道吕昭仪为达目的会耍些什么手段?
橙家如今最大的依仗就是赵晛,万一吕昭仪今夜承了宠,又恰好有了身孕诞下皇子,那朝堂上的局势怕是要天翻地覆了。
赵晛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收到信便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只可惜虽然皇宫中四处布满了太后的眼线,这立政殿左右却宛如铁墙一般,水泼不进,针插不入,直到上个内监张韬被杖毙后,太后再无法得知立政殿内的丝毫动静。
赵晛不确定赵瞿跟吕昭仪已经进行到了哪一步,自是心急如焚,此时见那偏殿中火烛通明,又似有女子身影,心底顿时凉了半截。
这是已经宠幸过吕昭仪了?还是宠幸前的洗洗涮涮?
赵晛越想越慌,冷着脸抬手推开宿卫,上前两步便跪在了偏殿外:“父皇,儿臣有急事要奏!”
他骤然拔高了嗓音,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响,却迟迟等不来殿内的回应,呼吸不由沉重了几分。
“父皇,儿臣求见!”
赵晛又扬声重复一遍,殿内仍是没有回声。
他心里咯噔一下,忍不住想:难不成是吕昭仪给父皇下了药,父皇如今已是神志不清,任由摆布了?
赵晛再等不及,也顾不上礼数和规矩,猛地起身推向偏殿大门。那殿门剧烈地晃动了一瞬,又很快弹了回来,显然是有人从殿内拴上了殿门。
宿卫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去阻拦赵晛,但赵晛像是发了疯似的,抬脚便往殿门上踹去,他用了十成的力气,只一脚就踹得殿门木屑横飞,摇摇欲坠。
谢昭昭哪想到赵晛会踹门硬闯。
平日里赵晛怂的一批,赵瞿说一他就不敢说二,这般唯唯诺诺的性子竟敢做成如此僭越冒犯的举止,实在让人意想不到。
殿内毫无
遮挡物,若想在短短一瞬间跳窗逃跑也不太现实,这汤池药浴水色又太浅,她便是憋气沉水下去,一旦赵晛靠近水池就会发现她的存在。
但也总比直接被发现来得强。
谢昭昭深吸一口气,正要抱着赵瞿的腰沉下汤池中,颈后倏而多了一只骨节明晰的手掌。
伴随着“哐当”一声巨响,赵晛闯进了偏殿之中。
他还未站稳脚,面前不远处的汤池中便传来一道冷冽沙哑的嗓音:“放肆——”
赵晛呆愣地望着眼前一幕。
赵瞿赤身沐在汤池中,怀里偎着一个华容婀娜的纤弱身影,她似是羞极了,轻颤着埋在他胸膛前不愿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