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剑比他的人先出现。
唯有这样,他才有可能先于越沐舟那样的一剑。
从前裴液是猜测,但亲身历此一剑后,他无比确定。
越沐舟坐在阶前,裴液坐在他旁边,各自的剑放在各自脚边,雨滴把两支剑鞘的下段都打得湿滑新亮。
“越鹤检,这样的刺客,你要如何拦住。”裴液偏头看着他的侧颊。
越沐舟望着夜雨的天空,过了一会儿,重复:“我会杀了他。”
“……为什么?”
“因为你已经告诉了我这件事情。”
“你要做什么准备。”
“不做什么准备。”
“……只因为我告诉了你这件事情,它就不会成功?”
“是的。”
“……”
“只要有人告诉我,世上还有这种方式的刺杀,它就不会成功。”
“为什么?”
“因为就算那样,”越沐舟回过头来,看着他,黑色的瞳子像两颗玉石,“我依然比他快。”
裴液相信了。
没有实证,没有逻辑,没有道理,但他相信了。
“你,”越沐舟低头收回了腿,靴面有些打湿,“你是李缄遣来协助我的?”
“是。”
“你有什么本事?”
“我会用剑。”
越沐舟笑了下。
“你不信?”
“世上会用剑的人很多。”
“我会在贺乌剑离开的时候拦住他。”
越沐舟看向了他。
“但我的剑没有你那么快。”裴液低头盯着台阶的雨,“所以我们可能需要先试一试。”
“试什么?”
“试试我有多快,能不能拦住那个人。”裴液道,“我会尽量学习改正,每一次都变得更快的。”
越沐舟已经有些烦地皱眉了:“我还得调教你?”
“你不想?”
越沐舟无兴味地挪开目光,倚在柱上:“不想,我一个人也够。”
裴液按剑昂首:“好,那我刺杀魏轻裾,看你拦不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