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踏破万川么?
山的另一边是什么意思?
判官笔慢悠悠趴在李伴峰肩上,哼了一声道:「连这个都看不懂么?」
李伴峰反反复复看了十几遍:「这个还真就不好懂。」
判官笔翻着《美人图》叹息了一声:「那个不懂,这个就更不懂,要是不懂,你可怎么才能写出来?」
李伴峰看向了判官笔:「写出来,有用么?」
判官笔缓缓翻动着书页:「我觉得,有用。」
绿水城,华灯初上。
怨忧伤戴着圆顶礼帽,穿着呢子大衣,立着领子,挡着脸,走在马路上。
他的目的地是逍遥坞,可到了门口,他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
年尚游给他的任务,是到逍遥坞来监视马五的动向,马五最近放缓了开荒,他不在新地待着,经常在绿水城走动,这让乔毅有些不安。
乔毅让年尚游选个合适的人去监视马五,年尚游觉得怨忧伤办事稳妥,就把这事交给了他,临走的时候还一再叮嘱:「你为朝廷尽心做事,无论功劳苦劳,乔大人都看在眼里,加官进爵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乔大人心里有数。」
年尚游觉得这事找对了人,可怨忧伤觉得这事不对。
十几年前,怨忧伤在普罗州威震一方,名声比今天的马五要大得多。
后来修到了云上,怨忧伤去了内州,经过一番锤炼,转而投奔了朝廷,而今四十多岁,回到绿水城,却要冒着生命危险来监视马五。
前前后后连起来一想,怨忧伤必须得问自己一句,他去内州干什么去了?十几年光阴蹉跎,他得到什么了?
犹豫再三,怨忧伤进了逍遥坞,到了大舞池,坐在圆桌旁边,点了一瓶酒,看着舞台上的表演,悄无声息放出了鬼仆。
台上唱歌的名叫白曼声,姜梦婷去经营姜家了,逍遥坞需要一位台柱子,这是马五捧起来的一位新星。
白曼声倒也争气,一曲唱罢,台下喝彩声不断,
有位客人叫闫崇一,富商之子,今晚就是冲着白曼声来的。
他先给白曼声送了花,又给白曼声送了个红包,许是今晚喝多几杯,却忘了逍遥坞的规矩,他冲到了舞台上,非要亲白曼声一口。
两名侍者上前拦着,被闫崇一直接推倒在了地上。
就冲他这一推,明眼人就能看出来,这人有修为。
「你们算什么东西,再动我一下试试?」闫崇一朝着白曼声走了过去,白曼声终究是个新人,遇到这局面,吓得浑身哆,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张管事从后台走了过来,一把扶住了闫崇一:「闫公子,你喝多了,我扶您下去休息「谁喝多了?你说谁呢?你特么给我起开!」闫崇一推了张管事一把,没推动,自己倒退几步,摔在了台下,撞翻了怨忧伤的桌子。
怨忧伤拿住了桌上的酒瓶子,正想躲到远处,却被闫崇一给拽住了。
「刚才是你打我?」
怨忧伤一闪身,从闫崇一手里挣脱了出来。
他不想和这人纠缠,转身要走,没想到闫崇一不依不饶:「满绿水城你打听打听,有谁敢动我?」
其实闫崇一心里明白,刚才动他的不是眼前这人,是逍遥坞的张管事,推他一下是给他个警告。
虽说醉酒了,他也知道害怕,他不敢和张管事撒野。
但当众丢了面子,他又想找回来,就把火撒在了怨忧伤身上。
怨忧伤躲开了闫崇一,解释了一句:「你认错人了,我没碰过你,也不认识你。」
「不认识我?」闫崇一笑了,「今天让你认识认识!」
砰!
闫崇一挥起拳头,打在了怨忧伤脸上。
换做平常,一百个闫崇一围住怨忧伤,也别想碰到怨忧伤一下。
但今天,怨忧伤结结实实挨了他这一拳。
这么多人看着,怨忧伤不想惹人生疑,挨这一下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