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暴风雨结结实实下了一晚上,一直到纪因蓝熬完夜准备睡觉都没有要停的意思。闭眼前,他觉得明天的研学肯定得推后了,但没想到一觉醒来,窗户外面湛蓝一片万里无云,昨夜暴雨留下的痕迹只剩了树叶和地面泛起的水光。
纪因蓝躺在床上翻了翻班群,昨天的雨并没有影响到今天的事,一切按正常计划进行。
他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坐到桌边吃早餐时,纪四余看了他好几眼,最后终于忍不住上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发烧了?也没有啊……哪儿难受吗?”
纪因蓝摇摇头。
他倒没觉得哪难受,就是头晕没精神,累得慌。他把这症状归咎于昨天淋了雨又熬了夜,不算大事,所以没多在意。
纪四余确认他体温正常才稍微放下点心。
她放下筷子,去一边的柜子里翻找片刻,拎出来几盒常备的药放到纪因蓝手边:
“带着,脸白得跟死人似的,别死在燕北山上。”
纪因蓝面无表情地扯扯唇角:
“谢谢您,我会努力的。”
昨夜刚下完雨,早晨温度有些凉,纪因蓝往身上套了件厚卫衣,背着昨天收拾好的包出了门。
他没骑车也没坐公交,偷了个懒,直接打车去了学校。到的时候,学校停车场停满了大巴车,他找见自己班的车,上去时里面没坐几个人,丁逸逍陆珏和李思勉都还没到,只有许最坐在靠后排的双人座上。
纪因蓝没多想,他直接朝许最走过去,从包里拿了个帽子出来,才抬手把包放上行李架。
坐下后,他拿着那棒球帽,给许最指了指上面一大块淡淡的灰色痕迹:
“不好意思啊,昨天摔了一跤,把你帽子弄脏了,洗半天也没洗干净。就先不还你了,改天我买个新的给你。”
“……”听见这话,许最微一挑眉:
“摔了?”
“嗯,踩水坑里了,没事。”
“你脸色很差。”
“熬夜熬的。”
“嗓子也有点哑。”
“……”
“没事吗?”
“这时候话怎么这么多?”纪因蓝瞪了他一眼:
“那这帽子我就……”
纪因蓝说着,正想把帽子收回来,但许最先小声道:
“没事。”
纪因蓝又给他指指那团灰色:
“都脏了,戴着多难看?”
“……”许最没有应声,他只低头从随身的包里翻翻找找,最后掏出一只蓝色的丙烯马克笔递给纪因蓝:
“用它盖上。”
“?”纪因蓝向他投去一个质疑的眼神:
“真的假的?”
他把那支笔拿过来,拔开笔盖,朝帽子比了比:
“你意思把那团脏的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