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因蓝戴着许最那顶棒球帽行在雨幕里。
雨越下越大,天边雷鸣滚滚,狂风把路边的树都压弯了腰,纪因蓝只觉得自己身后有一百万头大象顶着自己往前走。
身上的衣服很快被雨浇了个透湿,脚上的鞋也不能幸免,每一脚下去都像是踩着颗大水球。
在打了第三个喷嚏之后,纪因蓝觉得自己这样走下去不行,他得跑两步。但他两只手都拎着东西,周围又是雨又是风,灰蒙蒙一片,连路都看不太清,还没等他跑出去多远,脚下就踩进一块被积水掩护着的坑洼里,脚底一绊,人在水里摔了个大马趴。
“草……”
纪因蓝艰难地撑着身子从脏水坑里爬起来,心情一时差到了极点。
“纪因蓝!”
模模糊糊听见雨声里有人在喊他,他抬头看了眼,见是纪四余举着伞一路小跑来了他的方向。
她出来时急,身上还穿着睡衣。
“下这么大雨你就这样回来?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你打电话了?没听见。”
纪因蓝没急着站起来,他跪坐在水坑里,看着手边被摔得惨不忍睹的蛋糕,有点懊恼:
“……蛋糕摔坏了。”
“你都成这样了谁还在乎一个蛋糕?”
纪四余又心疼又好笑,她把纪因蓝拉了起来:
“走走,快回家!”
纪四余知道纪因蓝出门没带伞,发现外面下雨之后她原本想打给纪因蓝让他待在商场别动,自己开车去接他,谁知道这臭小子电话左打右打也没人接。一开始她觉得纪因蓝见外面下了雨应该会主动给自己打电话摇人求助,就没管,但待在家里左等右等也没等到个声儿,她越等越觉得不是事,赶紧拎着伞出来看一眼,就看见了家门口摔得跟泡饺子似的自家弟弟。
纪因蓝被纪四余拎回了家。
他丢了自己那身脏兮兮的衣服,但认认真真站在洗手台边洗干净了许最的帽子。
大少爷亲自动手洗东西,百年难得一见,纪四余倚在沙发上嗑着瓜子看了个新鲜:
“哟,这帽子谁的啊?还纯手搓,待遇够高的啊。”
“我今天和谁一起出去这就是谁的。”
纪因蓝那一跤摔得不轻,地上的脏水还溅到了许最的白帽子上,有坨污渍他搓了好几遍也还是有点淡淡的痕迹。
纪因蓝耐心告罄,叹了口气,也不再跟它斗争了,想着不然买顶一样的还给许最算了,便顺手把帽子拧干挂到了晾衣架上,自己擦干搓到泛红的手,揉揉脖子走了出去。
“这种帽子不能用洗衣机甩吧?只能手搓了。”
从洗手间出来到客厅,茶几上摆着那个摔得乱七八糟的蛋糕。
纪因蓝愣了一下:
“都成这样了你还吃啊?”
纪四余把手里没吃完的瓜子扔回去,拍干净手,大喇喇揉了一把纪因蓝的头发。
小屁孩刚洗完头,发丝软软的,还挺好摸。
“当然,我傻弟弟摔成落汤鸡也不忘给我护着的蛋糕,我当然得吃了?”
纪因蓝偏头躲开了她的蹂躏:
“谁给你护着的?少自作多情,那是我自己想吃!”
看他这样子,纪四余笑得合不拢嘴:岂额群⒐5五①???四零?
“好好好,那算我蹭你的!”
她抬手挑起一小坨奶油,把它抹到了纪因蓝的鼻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