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窗外三人的脸色都严肃起来,难道徐衙内竟不是生病,而是被桃树精害的?
陶琅似乎有些意外,停了一会才说:“你怎么会这么问?”
“我那日跟你说我不想嫁给他,结果不到两天便传来他病重的消息,所、所以我才……”
“所以你怀疑我,欲用妖法害他性命?”
“不,我知道你向来善良,就是担心你为了我,做出傻事来。”
只听陶琅叹息了一声,说道:“徐渊的病,的确是被妖精所害,但不是我做的。”
叶蓁蓁惊呼一声,“那会是谁?”
陶琅却没有回应,而是沉默了下来。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贵客来访,怎不进屋呢?”
阿蓠和祝永佑都惊诧对视,此时,一阵妖风袭来,窗扇被整个掀开,张嘉闻不慌不忙站了起来,看着屋内长身玉立的男子说道:“倒是低估了阁下的能耐,是在下的过失。”
叶蓁蓁见到他们三人,大惊失色:“天师,你们怎么在此处?”
“原来是龙虎山张天师,久仰大名。”陶琅彬彬有礼道,他看着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生得极为儒雅俊秀,当得起一句翩翩公子,温润如玉。
万籁寂静的夏夜,两方人隔着一个窗户遥遥对峙。直到叶蓁蓁打破这份沉默,她上前两步,挡在了陶琅面前。明明害怕得声音都在抖,却还是勇敢地说:“天师,刚刚您也听到了,陶琅虽为妖异,但从未害人,还请您放过他。”
张嘉闻却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她身后道:“阁下身为男子,又有数百年道行,竟要让一小女子挡在前面吗?”
陶琅一顿,扶住眼前人颤抖的肩膀,坚定地说:“蓁蓁,你先让开,这是我自已的事。”
叶蓁蓁回过头看他,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下,“不是的,这些年多亏你陪着我,娘亲早亡,父亲有了新妻子,有了新的儿女,我在这个家里仿佛是多余的那一个。只有你,只有你愿意倾听我,陪伴我。”
“我不能让你有事,若你也走了,那这世上,我就真的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她这番话情真意切,陶琅也被触动了柔肠,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还不满十岁,总是一个人在树下荡秋千,受了委屈没人说,只会对着树洞自言自语,我当时就想,怎么有这么傻的小姑娘,傻得让人心疼,蓁蓁,记住,以后要多疼爱自已一些。”
“陶琅……”叶蓁蓁还想再说,可下一瞬,她后颈一痛,竟软软地倒了下去。
阿蓠见状一惊,却见陶琅及时搂住了她,随后轻轻地将她抱回床榻,最后还细心地为她整理了头发。
哪怕隔了一段距离,阿蓠也能清晰看见,他脸上的温柔和深情。可等他再转过身时,整张脸一丝表情都没有,声音也平淡至极:“天师预备如何处置我?”
“不急。我有话要问,你之前说徐渊为妖孽所害,那是何妖?”
陶琅摇摇头:“我也不知。之前叶徐两家议亲,我因为不放心,曾跟踪过徐渊,此人品行败坏,是秦楼楚馆的常客,红粉堆里的浪子。但是大概一个月多前,他晚上忽然不再去青楼流连,而是去了城郊的一个尼姑庵。”
“尼姑庵?”
“不错,天师也觉得疑惑吧,我当时也是不解,便隐了身形跟着他进去,原来那里是个隐藏的淫窟,花娘们都做尼姑打扮,一是掩人耳目,二是为了满足某些人的怪异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