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蔺湛面不改色地移开目光,“荣铨,去我宫里拿麦加香膏来。”
荣铨腋下露出一只狗脑袋,跪下领了命,然后将灵缇交给了蔺湛。
蔺湛不客气地走进屋内,在圈椅上坐下,捏着灵缇的后颈,悬在半空中晃了晃,“它是母猪吗,怎么还能上树?”
薛棠:“……”
蔺湛开完这一句玩笑,便没有再说话,而是低垂着眼,专心致志地摆弄着幼犬,甚至给它的肚子挠痒痒,甚是熟练。他身上还穿着玄色的朝服,即便方才在地上滚了一圈,衣冠也依旧一丝不苟,神色认真而又专注,几乎将一旁的薛棠遗忘了。
真是太奇怪了,小时候能将鹦鹉连脖子掐断的人,现在对一条小狗这么温柔。
薛棠取过一把团扇,遮住脸上惊讶的神色。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坐在圈椅中和小狗戏耍的心平气和的少年,和她梦中的简直判若两人。
她找了个话题,“殿下……很喜欢小动物呢。”
蔺湛和灵缇玩得正欢,嘴角甚至带上了一丝纯粹的笑意,但是没理她。
薛棠:“……”
不给面子。
她再接再厉:“这是我花了五十两黄金,从西市一个胡商那买下的。据闻是好不容易从怛罗斯运来的,这种犬机灵得很,但不容易养活,自汉以后,便几已绝迹。”
蔺湛终于给了点反应,忙里抽空地瞥了她一眼,“你想要什么?”
薛棠一愣,摆了摆手,“上回养残了殿下寄养在我这的猞猁,权当是歉礼,殿下不用放在心上。”
蔺湛冷哼:“炖的汤你又没喝,道什么歉,多此一举。”
薛棠再次无话可说,只好低头玩着丝绦。
“不给薛恂写信了?”
蔺湛主动开口问话,薛棠有些受宠若惊,摇头道:“无非是些嘘寒问暖的话,去北庭路途遥远,还是不要麻烦那些信使了。”
他眼中带着残留的笑意,“只是嘘寒问暖?”
薛棠躲闪着目光,“是呀。”
蔺湛便又不说话了,过了片刻,忽然掏出一块腰牌,“啪”地放在案上,将正在低头玩腰带的薛棠吓了一跳。
腰牌以白玉为底,四周镀金,刻的是国姓。
蔺湛随口道:“以后要寄信,拿这个给他们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