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下,手术台前。时桉套着无菌服,电刀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熟练打开皮肤,手法干净利落。
患者半小时前抬到急诊科,血常规和影像报告出来后,立即推进手术室。
实际上,时桉半小时前刚下手术台,现在是他的休息时间。
纵观全院,从下刀到缝皮开完全台的医生并不多,钟严是其中之一,作为他一手带出来的时桉,亦是如此。
林护士得令帮他擦汗,抬头注意到无菌服外的那双眼。
手术台也能体现医生的千奇百态,漫长的手术期,并非影视作品里那般严肃。
为保持兴奋、缓解疲劳,有的医生唱歌,有的爱听相声,聊天是最常见的放松方式,但时桉主刀的手术却安静无声。
林护士是急诊科的老员工,全程见证了时桉的成长,是小糊涂到大医生的转变。
特别是留学的这三年,他的能力突飞猛进,但林护士怎么都没想到,手术台上竟然出现了“小钟严”。
手术结束,和家属简单交流,时桉被新来的医生拦住,拐弯抹角向他取经,到底怎么做,才能免除被钟主任批评。
时桉耸肩,摘掉口罩,“尽善尽美。”
问题并没有解决,新来的医生耷拉着脸,挥手说了再见。
处理完后续工作,时桉拿着手术报告找到钟严。
婚假结束,两人已共事了一个月。
时桉不再是钟严的规培生,可钟严还是急诊科室主任。工作期间,他们是同事、是上下级,日常服从命令,做错一样会挨批评。
这一个月里,时桉照常出诊、开会、查房、写总结、值夜班,向主任汇报工作,事无巨细。
钟严抽走他的笔记本,“可以了。”
时桉看表,距下班已经过去四个小时,“回家吗?”
“我还有点工作。”钟严把笔记本还给他,“休息室等我。”
时桉去病房转了一圈,才换了衣服往楼上走。他轻车熟路开门,很快被温暖罩住。
预料之中的亲密,钟严似乎不太开心,“你比我还慢。”
时桉挤进他怀里,“怎么了,非要特意上楼?”
“批斗会。”
“哪错了?”
“你还敢再严肃点吗?”钟严把人抱到床边,“上个班,就差上成陌生人了。”
时桉的额头压在他肩膀,打了个哈欠,“不是说好了,工作期间,公事公办。”
“没人的时候,就不能给点甜枣?”
时桉仰头吻他下巴,“这不是给了。”
钟严不领情,“刚才汇报手术情况,怎么就不能摸个手。躲躲躲,还想躲哪去。”
“我正紧张呢,怕你骂我。”
钟严帮他脱掉外套,“你完成得天衣无缝,我上哪骂你。”
“前天你就骂我了。”时桉懒懒的,软进他怀里,“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