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认你们府城狗屁的新规矩,我们就要我们原先的县令和原先的衙差,我们甘愿过原先的日子,你们这些狗东西,有多远滚多远,再别想在我们县里作威作福!”
说完,常胜率先给了姓杨的统领一个大耳刮子。
其他人被常胜的一番言语煽动得不行,见此,也跟着上去将姓杨的统领再打了一顿。
撕拉揪扯之下,姓杨的统领头发被拉扯了一地,脸上的上一层叠一层,眼眶淤青,眼角渗出了血丝,衣袍不整,整个人倒在地上狼狈不堪。
这回他是真的害怕了,这群人都是疯子,都疯了。
将县衙里的人都收拾了后,又有人混在其中叫嚷道:
“县太爷都没在县衙里,这些人真个是可恶,自己霸占了县衙,居然连县太爷都要排除在外,大家伙们,我们去将县太爷重新请回县衙来,再叫县太爷将往日里的官差衙差召回来,我们还过以前的日子,管他们什么府城狗屁的新令,我们不听,我们就过我们的安生日子!”
“对,将县太爷重新请回来,再将这些个狗东西剥光了挂城门口去,也出出我们大家伙儿这一个多月以来的恶气,以后,咱们就听县太爷的,其他的全然不听,府城就是再派人来,咱们就再打他们一顿,好叫他们知晓,我们古德县的百姓也不是好欺负的!”
太子听着手下的回话,震惊不已,指间的棋子久久不落。
与之对坐的黎密,挑了挑眉头,也有些讶异,这才不过四五日,那混账就能将自己的要求做到,便问来递消息的人:“他是怎么做的?”
“咳,李……李郎君并着原先县衙里当过差的衙役们,在城里各个酒楼茶楼将府城的事宣扬了一番,免费提供茶水,专门还搭了个简易台子,连着说了三天府城之事。”
回话的人看着黎密一脸不可言说,
“还添油加醋地说了府城对咱们县与其他县的区别,又细致地将每条政令背后之意加以了推测和揣摩,说明白了平南候那等子人将普通百姓当枪耍,先收你钱粮再要你命的招数把戏。”
“如今府城那边的人在咱们县城里那简直就是人人喊打的角色,他们的每条政令都是别有居心、裹了蜜糖藏着毒的,只要一提起,那都是唾骂。”
“现在,百姓们重新将县太爷请回了县衙,府城的那伙子人,则叫全被扒了衣裳,或吊或捆在了城门口,说要让他们尝尝冻饿的机会。”
“哦,还有,县衙这边事情一了,李郎君就派了人去隔壁相邻的两个县,去的人都是在本次耸动百姓们县衙闹事最得力的几人,县太爷说,或许过几日,相邻的两个县也有好戏看。”
太子收回目光,将手中的棋子放回了棋罐,眼里迸着笑意对黎密说道:“李郎君不愧是先生高徒,聪明智谋果然得了先生真传,才短短几日,就将这古德县收拢了过来。”
黎密微微眯着眼睛,面对太子的夸奖,心里并不怎么开心得起来。
因为他并不曾教过李深那混账什么智谋,毕竟,他原先只是想着潇洒于乡野,并不曾想有一日会踏入这一步。
“殿下,我那孽徒心眼子多,你且看着吧,平南侯府世子有得头疼了,你趁着平南侯府世子在前面挡着的时候,多修养身心,也记他些好处,怕是往后啊,你就不会再夸他了。”
太子忍不住轻笑出了声:
“先生总是如此说李郎君,我便是越发好奇,不知先生何时安排我们也见见。”
黎密脸僵硬了一下,他可一点都不想见李深那混账,别以为他不知道,那混账憋着劲儿要给自己好看。
他可不觉得,以那混账的小心眼,事情就算过去了。
“殿下,且缓缓吧,我与我那混账徒弟订了约定,他收拢古德县后就将梁家那一支势力交到他手里,现如今他做到了,我也该将信物送去给他。”
“梁家军队?”
太子面上泛起不解,“那梁家并不算是完全可信,为何交这只势力给李郎君,李郎君身上先生与我都放了重望,如此,岂不误事?”
黎密眼中闪过一抹笑意来,此事他早就想好了的,李深那混账性子野,自己就是故意找梁家这支势力磨磨他的性子,也消耗他一些戾气,别憋着气到时一股脑折腾到自己身上。
“梁家那支军队,咱们到底还是没能亲自去接触过,凭借的几次书信来往看,那梁家的当家人梁正礼对殿下的态度算不上诚恳,所以我和殿下也不能全然放心。
但到底是一支军队,我们也不能就这么防备着,用得不放心不说,还要担心被那何运慕拉拢去了,我们还是该尽可能的赢得那梁正礼的忠心,多一份真正的助力,有时就能扭转局势。
如此叫我那混账徒弟过去则是正好,他那副臭德行,平日里瞧着是不招人喜欢,人憎狗厌的,但到了军中,我瞧着却是能混得开、拢得住人。
依着我们所了解的梁运礼的那慕强性子,我想,只要那梁运礼心里尚有五成偏向于殿下,我那徒弟去了,大约是能为殿下带回梁运礼的九成认可的。”
太子点了头,又忍不住笑了:“先生与李郎君这对师徒真真是不同寻常,明明先生很是得意自豪李郎君这个徒弟,偏生嘴里又没句好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