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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荣,你这是何意?”
“何意?看不明白吗,自然是查抄了。”邹荣拍了拍躺椅后站起来,从椅子上拾起一幅他坐皱了的画像。
徐遗耐心已尽,神色冷峻地向邹荣走去:“邹荣,你又要放什么狗屁。”
邹荣反倒不恼,认为徐遗只是一只丧家犬乱吠罢了,举着许云程的画像得意道:“少在这逞能嘴硬了,许云程犯下大罪是必死无疑,你替他隐瞒身份,还能做这个转运使吗?徐遗,你身负圣命,却自己先回来,就等着被问罪罢官吧。”
邹荣说完,候在一旁的侍卫上前拦下了徐遗。
“公子!”冬枣身上的钳制已松开,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家公子被带走。
刑部狱中。
徐遗走得极慢,左瞧右看寻找许云程的身影,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处境。
邹荣将他带进刑房,此举不言而喻,只是有一人的出现让邹荣的计划落空了。
邹荣:“林……林文凡?”
林文凡漠道:“这没你的事了。”
这简直无理,邹荣瘸着腿竟能走得健步如飞,朝林文凡争道:“大相公将此事交与我,你要插手?”转念一想,瞥了坐在桌前喝水的徐遗,“说来也是,你和徐遗是有些交情,但也别忘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林文凡没有理会他,直接坐在徐遗对面的位子上。邹荣就这么被两人无视,自觉没面子憋着火气出了刑部。
狱卒端上备好的酒水,林文凡倒了两杯:“喝一杯吧。”
徐遗目不斜视,继续喝刚才的水,林文凡默默一饮而尽:“官家病重,暂时理不了朝政,由韩大相公监国。安王私自下旨犯了僭越大罪,又终日在废太子灵前跪守,再难得官家器重。盈之,我说过你是斗不过他们的,可你不信。”
徐遗气定神闲盯着桌面,可是这模样惹得林文凡不痛快,继续劝:“盈之,你为何不肯服个软。”
徐遗:“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林文凡拿出那张被邹荣坐皱了的画像,问:“是因为他,你与他有私情?”
徐遗抬起眼不做掩饰,眼中明晃晃的承认。
“就因为他,你敢拿自己前程,乃至性命做赌?”
徐遗轻笑,看着那许云程的画像眉眼尽是柔和:“该做的事已经做得差不多,我不敢奢望与他还有以后,但能死在一处,仅凭这个,都值了。”
林文凡直感荒唐,弃了酒杯站起来:“他已不在这里,早在几日前移去内狱了,安王想的真是周到。”
末了,林文凡走到刑房门前,回头补了一句:“魏西行的事是袁淘,此人刚愎自用,北真初犯大兴关时他连打几个胜战之后想邀功,遂以监军之权压着魏西行作战计划,才致背水关反应不及,埋葬了十三万亡魂。”
徐遗偏头望去,他不解林文凡对他说这段话的含义,默然不语,回想起曹远那番话,心中逐渐复杂。
陈内官:“四殿下,官家遣人过来了,您快把这身丧服脱下,由小人穿着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