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云泽用力点了点头。
苍郁的脸色忽然变了变,以手掩口,慌张地跑了出去。
“你怎么了?”
回答他的,只有苍郁在外面一阵阵作呕的动静。
越云泽心中“咯噔”一下,难道?
待苍郁平复了,回转进房里,越云泽说:“把手给我。”
苍郁低着头,眼神躲躲闪闪地伸出手去。
越云泽以两指搭脉,无需望闻问切,只要一“切”即可。
可这一“切”之下,他那双从来波澜不惊的眼里,先是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被忧郁结满了。
他面色严峻地松了手:“郁儿,你有喜了。。。。。。”
“我,我自己也是刚发现不久。。。。。。”
苍郁后悔以前跟云泽学的医术,都还给他了,有身孕这么大的事,居然两三个月了才发现。
也难怪,她的心思从来都没放在自己身上过,不是担心云泽,就是担心魔无上来找茬儿。
但奇怪的是,这段日子,魔无上就像把他们忘了似的,再也没出现过。
“越云泽!”苍郁忽然换了一种义正言辞的口气,“你快要当爹了,就更得好好活下去了!”
接着又“噗哧”一下笑出来,一脸掩饰不住的窃喜,温柔地望向丈夫担忧的眼睛。
“云泽,你什么也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只是,近期我不能再常输真气给你了,你也要好好爱惜身体,我们未来的路,还很长很长。”
苍郁的眸子璀璨如星,精致的鹅蛋脸,花瓣一样盛开,藏着一抹娇羞。
她想,等孩子生下来,他的求生意识一定会更强,身子许会慢慢好起来。
越云泽的心情十分复杂,悔忧加起来,大于喜悦:“这个孩子来得。。。。。。”
苍郁生怕他不要,紧张地说:“这个孩子当然得要!虽然他来得不太是时候,可你不是说过,法天之则,生命之贵,乃你毕生所仰视么?这可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啊,而且是你我生命的延续!”
越云泽内心经历了片刻挣扎,而后轻轻抚摸着苍郁还未显山露水的小腹:“郁儿,只是太辛苦你了,没想到。。。。。。”
是啊,谁想到一次就中了呢?
苍郁微笑着轻轻摇头。
枕着他的手臂,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心头所有的忧虑都烟消云散了:“车到山前必有路。云泽,不管是三生五世,还是昙花一现,只要彼此相守就好。”
刚刚还在与苍郁交流的越云泽,此时却突然只看得到她的嘴唇在动,却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突然失聪了!
从前,天上的日子过得寡淡清净,只是偶尔听得到风过的声音、荏苒花瓣微微飘摇的声音、日月升落的声音、书页一篇篇翻动的声音、棋子落盘的声音、清水注入茶壶的声音,还有自己的笛声、琴声。。。。。。
从未想过听觉如此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