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等他醒过来,也显得自己关心他不是?
背地里再不满,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情商是自己比云泽显著高明的地方之一。
付忘年想,越云泽出了这么多汗,一会儿大概要口渴的。
他看了看不远处案几上的茶壶,刚刚萌发了倒好水摆到越云泽手边的想法,又改变了主意,决定还是不管他,替他想那么周到干嘛?
付忘年自顾拂袖而去。
于是,只剩下越云泽孤零零一个人,病殃殃地躺在冰冷没有一丝生气的归心殿里,就算此刻他忽然死了,也不会有人马上发觉。
他昏沉沉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正站在殿外某处凝视着云海,天光有异像,云海放着忽红忽绿诡异的光,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
不好!有事要发生!
他正准备召集仙界弟子集合,只听一个女子在身后快活地喊:“师父,师父!我终于见到荏苒花啦!”
接着是一串欢快的笑声。
那声音由远及近,与之相得益彰的,是轻快的脚步和“叮当”作响的环佩声。
“是谁唤我作师父?”
自己哪还有女弟子?
越云泽有点懵。
是彼岸回来了?
他猛一回头,只见苍郁满面欣喜,蹦蹦跳跳向他跑来,她腰间系着的,是一条摇曳的茶白千秋岁仙绦!
那分明是九重天弟子的标志!
“是她?怎么,我已经收她为九重天弟子了么?是何时的事,我怎么都记不起了?”
越云泽微皱眉心,对自己记忆的紊乱感到无能为力。
正在这一分神的工夫,只听苍郁“哎呦”一声,被什么东西绊倒,紧接着,她脚下仿佛启动了一个无形的机关,天上狂沙卷着乱石飞舞起来,红光、绿光,顷刻间急速舞成了一个漩涡,将苍郁卷入当中!
“师父,救我——”
苍郁瞪大眼睛惊恐地叫着,向他伸来的那只手,让他想起彼岸坠落九重天时向自己伸出的手!
痛苦的回忆被唤醒。
原来彼岸之事,一直有如一团绵长的细纱,盘踞在他内心深处。一旦想起,就好像有人硬生生将那团盘踞如蛇的纱牵起了个头,连筋带骨从他身上丝丝剥离,痛到无法呼吸。
害怕悲剧重演,越云泽毫不犹豫选择去拉苍郁。
这时,另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就随她去吧——”
言下之意,不要施救!
这声音有些熟悉,却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