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蝉叹了口气,“主任,上百位的目击者,这怕是主任自己一厢情愿的认定罢了。试问主任,您的手里有几个目击者的署名证词?”
叶树森怔住,“……没有。”
沫蝉一笑起身,“主任,这件事看在我们私交的份儿上,我个人并不想深究。只是我也不希望影响继续扩大,以免有不相干的人打电。话来滋扰我。”
“不如这样:主任你如果再接到相关的电。话,便不要再说这是纪实文章,只说是咱们杂志改版,加入的玄幻类小说吧。”
“就像我们看港剧,总会在片头看见的那几个字:本剧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叶树森面上一白,“丫头,你我心知肚明,这根本不是小说,更不是玄幻小说!这是我花费多年心血始终追踪的一条线索。今天好不容易有机会刊登出来,你难道忍心让我自己给它打上‘玄幻小说’的烙印,从此彻底失去它的真实性?!”
“主任,您这篇文章上稿并没有老板的签发,这属于您的擅自上稿,是公司最严重的违规。所以您还想要继续坚持么?”
叶树森面如冷灰,“丫头,你这是在威胁大叔么?大叔也不妨卖弄一下,我在这行里干了这么多年,就算不在《探秘》登载这篇稿子,我也可以找到其他的刊物来刊发!”
沫蝉听罢只嫣然一笑,“叶主任,要我也向警方具体介绍一下,有一宗杀人沉尸案的专业抓拍照片是怎么来的么?”
“夏沫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沫蝉也敛了微笑,静静看向叶树森,“杀人沉尸的案子有两部分影像材料,前一部分来自小巷内的天文爱好者,后一部分在大桥上的则是来自专业器材的专业抓拍——叶主任,虽说这世界上的专业器材千差万别,但是拍摄照片的手段却有着每个人独特的习惯,就像是能给照片打上独家的烙印。”
“我很愿意去求教于专业人士,看看那些照片上的独家烙印,是否正是来自叶主任您?”
叶树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沫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沫蝉轻轻叹息,“叶大叔,白狼的事情,就算您大张旗鼓地写出来,无论证据有多明确,却依旧有人不肯信。谁让这是违反平凡人类的通常认知的呢?”
“可是警方对于命案的重视程度却是真实的。我只是担心,大叔您的系列文章还没写完,警方那边早已坐实了您的证据,回头再把您当成共犯给一并治了罪,那就不好了。”
叶树森思忖片刻,却也是坦然一笑,“丫头你不必威胁我,大叔我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我去采访的时候,什么样的人没碰上过,什么样的威胁没遇见过?为了写稿子,为了揭露真相,我从来就都没怕过。”
“不管警方会怎么误会,也不管丫头你会怎么威胁,我都会将我的稿子写完,将狼人存在的秘密公布于众!”
愤怒直刺内心,沫蝉望着叶树森那看似正气凛然,实则顽固不化的脸,只觉心头气血涌动!
——她想咬他!
“虫!”
办公室门一开,莫言无声走进来,捉紧沫蝉的手,“我们走!”
沫蝉手腕脉门被莫言扣住,她还犹自不甘地扭头去怒视叶树森。随着血液一同窜行的怒火,与她的理智冲撞对抗。
“好了,没事了。”莫言急忙将沫蝉拉出办公室门,将她推在墙壁上,用力凝视她的眼睛,“听我的,别的什么都别想,让自己平静下来。”
。
深呼吸数次,沫蝉才终于平静下来。望着莫言的眼睛,她有些懊丧,“你平时都是怎么控制住自己的?我发现愤怒来的时候,便很难自控。”
“我比你有经验。”莫言叹了口气,“从前是狼的时候,每当月圆便容易暴躁而变身,所以我已经能比较自如地控制自己的火气。你却不同,你刚刚没了舞雩的魂魄,以及小爷耳珰的守护,你现在难以自控是正常的。”
沫蝉转过头去,“别的我不怕,我只是怕自己面对小邪的时候。我发现我对他血的渴望越来越强烈,我甚至都不敢单独跟他在一起。莫言,我觉得这也许真是一个诅咒,让我跟小邪即便相爱,即便可以排除纨素的干扰,却仍旧不能相守。”
“我能放弃舞雩的魂魄,却没办法排除吸血鬼的因子;这就意味着,我对莫邪血的渴望将一直持续……莫言,我该怎么办?”
沫蝉轻轻闭上眼睛,“我在想,也许结束了与纨素与大伯的这场战斗之后,我就应该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