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听得云里雾里,便只点头,“你理解就好了。出于朋友立场,我提醒过你了;而你既然明白那诡异背后的缘由,那我就不操心了。”
沫蝉含笑点头,“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杰克。”
“好说。”杰克一笑,“喝完你的咖啡,再深呼吸几下,接下来我就要带你进粮仓,参观铺天盖地而来的老鼠了——”
“哦——”沫蝉故意痛楚地叫了一声,含笑将咖啡喝光。
。
夜色低垂,跟澳大利亚的夏日温暖不同,此时纨素身处的依旧是孤独的冰寒。就像她这么多年来,独自在山洞中度过的那些岁月一样。
那时候围拢在她身旁的只是灵光四溢的各种晶石,很美,却冰冷得毫无温度。她被自己已经死去的肉身困着,无法移动,更无从取暖。漫长的时光里,只能从莫邪带着族人的定期祭祀里,才能感受到一丝温暖。
有时幸运,能在万籁俱寂的时候,偶尔听得见他从上面传来的嗓音……
那是唯一陪着她熬过千年孤寂的依赖,是她不惜一切代价复生而回的动力。
可是不知怎地,如今一切达成,可是她却并没有因此而暖和起来。此时环望身边,这陌生的天地,仿佛依旧是只孑然一身。
从前,莫邪是狼,是她的宠物,她去到哪里,他都会跟在她裙边;而此时这个时代,他却更想当一个人,一个族群的领袖,而不再乖乖亦步亦趋跟在她的身边了。
“求求你,放过我吧。求求你……”暗巷深处,传来女孩子细细尖尖的哭泣和恳求声。
周遭车行车去,却没有一辆车子是拐进那巷子里去的,于是便也没有给那女孩子一点求助的可能。
纨素皱了皱眉,抬步奔进小巷去。
月色幽暗,被层层匝匝的枯枝遮掩得斑驳凌乱。
小巷深幽而黑暗,周边没有一丝灯光,更没有一个行人。
纨素却能看见,一个小女孩儿被一个流浪汉按倒在地,那流浪汉正在扒着小女孩的裤子!
小女孩也许是因为在极度的危险里,感官格外灵敏起来,于是她猛地朝纨素站立的地方望过来,绝望地喊着,“姐姐,救救我,救救我!”
流浪汉闻声也转头过来,狰狞凶恶的五官在斑驳的月色里比恶兽还要凶残!
他看见纨素,非但没有忌惮,反倒笑得更加得意,“又来了个小美人儿……太好了,你过来,我一起亲亲你们……她是妹妹,你是姐姐,乖,快来!”
纨素闭上眼睛,仿佛能看见自己心中一股宛如水墨般的黑烟涌起,渐渐欺满了整颗心。
她走过去,面上已无表情,径自走到流浪汉的背后,猛然伸手,指甲从后颈叉入流浪汉的皮肉……
流浪汉不敢置信地扭头,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便一瘫软倒地。
血从他颈子前方的喉咙处喷出来,溅了那小女孩儿一脸。
小女孩惊愣地望向眼前的情景,再将目光转向纨素的面上,便发疯一般猛地将流浪汉的尸首推开,尖叫着朝巷子口狂奔去,边跑边喊,“鬼,鬼啊!”
纨素张开双手,原本是想要拥抱那小女孩一下。她救了她,她会带她到安全的地方去。
却没想到,那小女孩儿非但没有感激地扑进她的怀中,反倒带着比之前更为恐惧的神色,不顾一切地逃走……
寂寂幽巷,地上流浪汉的血浸在浓墨一样的夜色里,无声漫延。
纨素怔怔望自己的手。
那样水葱般美丽的手指上,染着流浪汉的血。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那小女孩,为什么这样对她?
。
“纨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