雎鸠恼得一甩头,“哎你别用这样的眼神儿看我!怎么着,怀疑我护不住她?”
莫邪耸肩,“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我只是怀疑你的用心。你对她一向颇多不满,如果遇到危险,你怎么可能全心全意护着她?——我要的是,那个人必须能豁得出自己的性命来护着她。”
“我能——”
雎鸠拉着长声儿,懒洋洋地应了句。说完仿佛也觉得有点没面子,便背过身去。
莫邪眯眼,“你能?你凭什么说,你能?”
“那还用说嘛?!”雎鸠像被踩着尾巴了似的一跳。
“第一,她是关关最好的姐妹儿。关关什么事儿对她哥、她妈都不能说,她都跟她说了……你说我能不护着她么?否则如果将来有一天,关关要是也知道我没能护住她,关关还能喜欢我吗?”
莫邪缓缓地点了点头。
雎鸠既然已经说开了,瞅了沫蝉一眼,便索性都说开来。
“第二,我在人间第一个最信赖的是关关,其实第二个最信赖的反倒就是她!别看我平时会看她不顺眼,可是当我有可能要被冤枉成杀了赵四公子的凶手的时候,她却是第一个用那么平静无疑的目光望着我,对我说相信我的人……”
尽管那时候他还对她毫不客气,不放弃任何一次机会讽刺她、挑衅她。可是在他暴躁到恨不得跳起来杀人的时候,她却站在警局的走廊里告诉他,要冷静,不要让心灵的平静失守,不要中了敌人的圈套……她说,她相信他。
雎鸠叹了口气,“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那我还有一条,”雎鸠扭头,这一次正色望沫蝉,“还有,她是我钦佩的人类,是我可以相信的巫女。”
雎鸠眨了眨眼,“如果她就是现世的驱魔巫女的话,如果她拥有掌控百兽的能力,那我愿意也信赖她——她不会是当年的舞雩,她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只为了所谓人类的利益,而随便杀戮兽类。无论为了我猫族,还是世间百兽,我都愿意拜服她,保护她。”
雎鸠转头迎上莫邪的眼睛,敛去曾经所有孩子气,一脸庄重,“……以我的命保证。”莫邪再凝望雎鸠片刻,终于点头,“好。”
雎鸠舒心一乐,猫儿般伸了伸舌尖。
沫蝉也欢喜地蹦到他面前,伸手握住雎鸠的手腕,“哎,怪不得我们人间现在喵星人这么受宠,原来我们真是没用错眼光啊!”
“哼!”
雎鸠又傲娇回来,红着脸将手从沫蝉掌中抽出来,“男女授受不亲!”
“我是你姐。”沫蝉得意一笑,“姐弟间不算。”
“谁说的!我可没认!”雎鸠懊恼。
“我说的啊。我认就行。”沫蝉含笑扯了他手腕下车,走向周医生的车子。
“虫。”
莫邪忽然追上来。
“嗯?”
中午的阳光明晃晃地落下来,都落在他一袭白衣上,晃得沫蝉有些睁不开眼睛。
下一秒,她眼睛被收进他的怀抱里去。他抱着她,掌心按着她脊背,将她紧紧地压进他骨肉中去。
他什么都没说,只跟她听他咚咚的心跳。
沫蝉讶了一下,便随即回抱住他,挡住眼睛的湿润,含笑劝,“轻点,上不来气儿了。”
“那我给你点。”
整个世界,门口所有熙熙攘攘的人,都被白炽的阳光挡在他们置身的小小天地之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的唇便落下来,灼烫地含紧她的唇。霸道地辗转,舌尖顶开她的唇,悍然地深入,不顾一切地吻她。
这样霸道……可是沫蝉却能感知到,他的唇在霸道之中,其实一直在细细碎碎地轻颤着;还有他的怀抱,他的心,其实都在只有她知道地隐隐慌乱着。
他不让别人察觉出来,却都清楚地告诉了她。
她更是哽咽,唇舌缠绕之间,在他耳畔说,“我一定安然回来,你放心。”
他再将她紧紧箍了箍,沙哑地说,“记住,在我跟莫言之间,你爱的是我!”
沫蝉将泪花蹭在他衣袖上,努力地笑,“干嘛?现在还要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