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芍看着北宫馥,没好气地道:“妹妹你来得正好,我母亲的病可一直都是由你负责的,这些下人也都是你请的,你瞧瞧她们怎么是做事的人?”
“芍姐姐有什么不满意么?”北宫馥看看屋内,张大婶并不惊慌的样子,看来,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
“馥儿妹妹,我真不知道你请的什么人来,你看看,天天给母亲吃这些东西,母亲生于大富之家,一向都是吃惯了好东西的,天天吃这些成何体统?”
北宫馥看着白粥青菜,索性找了个凳子坐下,这才缓缓地看了北宫芍一眼:“自从婶婶病了以后,芍姐姐想来是第一次来看她吧?”
北宫芍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心虚地道:“我……我当然是经常来的。”
“是么?”北宫馥看着桌上清淡的菜肴,“那芍姐姐怎么不知道婶婶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病倒的?”
北宫芍理直气壮地道:“被舅舅舅母上。门辱骂,才会气成这样的喽。”
北宫馥忍不住都笑了起来:“芍姐姐,这件事北宫家上上下下都知道,婶婶就是因为贪嘴,喜欢吃油腻的东西,才会导致油脂积聚再体内排不出来,接着亲家老爷又来闹了一场,虚火上升,这才中了风。如今芍姐姐让妹妹给婶婶吃大鱼大肉,出了什么事,妹妹可不担待。”
北宫芍一愣,有些尴尬地道:“是……么?”
一旁的张大婶忙道:“二小姐,既然芍小姐这么不满意,我想我也不适合在这里干下去了,不然我走了便是了。”
“馥儿妹妹,你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竟然这样跟主子说话?”北宫芍顿时又来了气。
北宫馥一副见惯不怪的模样:“张大婶可是伺候过不少中风的病人,刚刚上一个如今都已经拄着拐杖会走路了,能干之人,有些脾气也是正常的,她在这里,不算下人,能当半个大夫使。”
说着,她看看张大婶,叹口气:“芍姐姐是个孝顺的人,想必她想要自己亲手伺候她的母亲,以后这里就让芍姐姐做主便是了。”
说着,她扶起张大婶:“大婶若是真的想走,待我回禀过老太太,让她给你结了工钱。”
说着,她转头看着北宫芍:“既然芍姐姐这般孝顺,妹妹立刻将婶婶送回东府去,以后婶婶的一日三餐,大小二便,就要麻烦芍姐姐自行处理了。”
北宫芍有些结结巴巴地道:“我……我不知道。”
“芍姐姐一大早到逸墨居,挑剔这个丫鬟,惩罚那个大婶,不是摆明了就是埋怨妹妹对婶婶伺候不周喽?”北宫馥忽然脸色一沉,“若是妹妹真的做得不好让姐姐有诸多不满,这事正好我也懒得管了!”
“那……那,那母亲确实是没有新衣服穿啊。”北宫芍又找出一个错处。
北宫馥刚要回话,却听外面的丫头跑进来道:“太夫人和夫人来了。”
话音刚落,却见太夫人和沈夫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一见到屋里屋外的场景,不由怒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北宫芍跑上前拉住太夫人的手:“祖母啊,孙女真的不懂医术,看到母亲每日都要吃清粥白菜就有些心疼,所以惹了馥儿妹妹不高兴了。”
太夫人转头看着北宫馥:“馥儿,可有此事?”
北宫馥笑道:“婶婶在床上都躺了几个月了,有人要表示孝心是不是也晚了点?”
太夫人脸色一沉,转头看向北宫芍。
北宫芍低了头:“我……之前来的时候,都不是母亲吃饭的时候。”
“那是芍姐姐来的次数太多了,所以每一次都没碰上婶婶吃饭的时候。”北宫馥正话反说,带着几分讥讽。
太夫人忍不住瞪了北宫芍一眼,北宫芍的头更低了:“那芍儿见母亲穿着旧衣服躺在床上,所以有心想替母亲做几件新衣服。”
太夫人看向北宫馥,北宫馥没好气地道:“所谓人不如新,衣服不如旧。这些旧衣服,都是婶婶往日穿惯了的,如今她口不能言,若是穿了新衣服,舒服不舒服,都没有办法告诉我们,当然是旧衣服才能让她舒服。”
太夫人点点头:“馥儿说得也有道理。”
北宫馥看着太夫人:“老夫人,既然芍姐姐对馥儿诸多不满,这婶婶的病馥儿也没法继续治下去了,若是将来馥儿要换一些方法治疗,要是芍姐姐也不同意可如何是好?”
太夫人又瞪了北宫芍一眼:“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北宫芍有些尴尬地上前,对北宫馥道:“馥儿妹妹,莫要生气了,姐姐不懂这些,所以误解了。”
“所以说,外行指挥内行,别的事倒还好说,这治病救人的大事,可是人命关天的,若是将来我给婶婶扎针,芍姐姐也要来插一手,让我给婶婶扎在要害处,那馥儿是不是也应该照办呢?若是害死了人,是算你的,还是算我的?”
北宫家的人很少看到北宫馥咄咄逼人的模样,除却上次晚秋的孩子死了那一次,她跟太夫人杠上,平日里,都是笑意盈盈的。
这一次,她看她字字锐利,显然是动了真怒。
“老夫人,不管怎么说,芍姐姐都是婶婶的亲生女儿,既然不得子女的相信,馥儿这个大夫也很难再当下去,不如请她另请高明吧!”北宫馥不理会北宫芍,直接把问题丢给太夫人。
太夫人有些为难地看着她:“馥儿,你芍姐姐已经跟你道歉了,此事就这么了了吧。”
“老夫人,此事可不能这么说,这一次只是一些小事,却已经可以致命,若是将来芍姐姐又过来管些其他的,管出了问题,一个道歉,可不能让死人复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