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骑着自行车就走,看这样,肯定不是小事。
自行车比架子车快啊!
半道上追上拉着架子车朝前跑的刘铃铛了,“咋的了?你坐上来,我拉着你。”
自行车的后座能带人,坐上去伸手拉着架子车,也一样跑。不过是骑自行车的人累一点罢了。
刘铃铛不顾那么多,坐上去才说:“娘她……她……难产了!”
啊?!
啥时候有了的我都不知道!
刚开始嫁人那两个月还常露面,后来就不怎么回来了。人家都说这人是过自己的日子去了,谁知道……这是有了不好意思见人吧。
我的天啊!这都多大年纪了。
林雨桐就问说:“你啥时候知道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寒碜死了,我都不好意思提。”刘铃铛才说,“是她偷摸去学校看疙瘩。疙瘩回来说的,说他奶该不是病了吧,肚子可大了。我还当是有啥病呢,结果去远远的看了一样,看着肚子鼓囊囊的……我估摸着八成这是有了……刚才村里的六子回来,说是碰上个车站回来送信的,叫他帮着跑腿给捎口信,说是肚子疼了一两天了……这可不是难产了吗?”
把林雨桐听的一愣一愣的,还想着,这向党也太不是东西了,要真这么急,怎么不给厂里去了电话。总比叫人捎信快吧。
结果到了地方,林雨桐才发现,啥怀孕了?
根本不是!
那就是吃高岭土吃的!
浑身浮肿,肚子如鼓,越是干瘦,越是显得肚子大。
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林雨桐都火了,站在门口就喊:“向党!向党!你给我出来!”
边上才有人说:“向站长住院了……这边的吃的……人家儿子当家,吃的啥的,人家就领了……”
向党三个儿子,都在铁路上上班。
林雨桐挨个打听过去,二话不说,拎起来,管你们是儿子还是媳妇,能看着人往死里饿,就不是什么好鸟。她是摁住就打,一边打还一边问:“今儿非卸下你们一件不可!说!是不要胳膊还是不要腿了!”
都知道这是四爷的妈,一个个的还敢这么着。
人家都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呢,你这是打谁的脸呢。
林雨桐今儿豁出去了,不打的叫这些人知道厉害,今儿就不算是完。
边上的人嘀嘀咕咕,就是不敢上前。心里还说,这向家在站里一向是霸道,怎么也没想到如今这么怂。三男三媳愣是不够人家收拾的,这会子那几个儿子一个个的倒是喊着:“妈!救命啊!”
这会子知道喊人家妈了,晚了。
李月芬那样,真要是没人报信,撑不到晚上的。
也是刘铃铛没敢耽搁,直奔着这边来了,要不然林雨桐也不能这么快知道消息。
先给扶到厕所外面,揉了揉身上的穴位,好歹能排泄了。先叫泄出去再说。然后有林雨桐从向家的几个儿子那儿拿回来的馒头饼子,就着水,叫她吃了。
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
刘铃铛就说:“您啥时候过过这种日子?在家跟霸王似的,咋如今被人欺负成这样也不知道捎口信呢。”
李月芬低着头,苦笑。
捎了,捎给老三了。可老三一直就没见人。还能怎么办呢?
再想求老四,求俩儿媳妇,她没那个脸。
刘铃铛就说:“那怎么着,是跟我回去,还是在这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