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摆摆手,“你先停下来听我说。我不知道你从哪听来的闲言碎语,但那都是片面之词。听了人家的片面之词,我希望你也听一下我这个片面之词,听完之后,再下结论,你看行不行?”
沈春梅闭嘴:“你说!你说!我听!我肯定好好听。”
林雨桐就把钱家是什么成分,为啥要提亲的事说了。然后才道:“不管是我家里,还是我本人,都有极好的阶级立场。那是地主阶级……当然了,钱思远同志后来证实,不是地主家的儿子,也是穷苦出身的知识分子,但在不知道的情况下,我们的阶级立场是坚定的吧。”
沈春梅点头:“这一点值得赞赏。”
“那个时候,我没看上地主家的少爷,就看上了地主家的长工。”林雨桐这么说,“我们一起去西梁子上放羊,一起去东沟里捡粪。这算不算是自由恋爱?”
沈春梅愣了愣,虽然听着别扭,但人家这:“当然是……自由恋爱。”
“在自由恋爱的基础上,尊重父母,将这件事开诚布公的告知家人,在家人的祝福下确立婚姻关系,我觉得这是对婚姻的尊重,你觉得这有问题吗?”林雨桐又这么问了一句。
听起来好像也没问题。
“那不就行了。”林雨桐起身,摸了摸肚子,面带笑意:“自由的恋爱、慎重的结婚组建家庭,然后理所当然的生儿育女,这样的婚姻,不对?”
对!挺对的!
“那我就放心了。”林雨桐直接往外走,“真挺忙的。谢谢你的关心。我先去工作了。”
然后把人扔活动室了!
沈春梅懊恼:果然不该听范舒拉的一面之词!
闹了笑话了吧。
是挺闹笑话的!林雨桐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以为这事就完了吧!
哪有那么容易!
普及婚姻法,是重点工作。
其实听内容就知道了,这次的婚姻法,对妇女获得真正的解|放其意义是不可估量的。哪怕后世再提起来,很多人都无法想象它的意义的。
这几天在厂里就听说了,谁谁谁家的谁离婚了。有强迫婚姻的,有买卖婚姻的,有父母包办的,也有童养媳。最多的几类,一类是受不了婆婆压制的媳妇,一类是家里的妾室。反正民政部门据说还挺忙的。城里每个街道办好像还有指标,用离婚数量衡量普法工作做的好不好?
法是好的,但这工作做的,实在是不敢恭维。
就比如现在,晚上吃完饭了,人家到楼里来挨家挨户的通知了,晚上小礼堂开会。开妇女动员会。
动员什么呢?
动员离婚!
得签到的!不签到就按缺勤,奖金别想了。
那就去吧!
林雨桐手里拿着针线活,给孩子做衣服嘛。
大多人也一样,不是纳鞋底,就是补衣服。反正都挺忙的。
人家沈春梅就点名了,“程美妮同志,你来说说,说说封建的包办的婚姻对你的伤害。”
程美妮愕然:“我说啥啊?”
婚姻不都是包办的吗?那不听家里的安排就跟人跑的,那叫私奔!逮住了是要浸猪笼的。
她这么说完,还补充道:“我可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干不出那没羞没臊的事。”说着,还不时的瞟一眼林晓星。
林晓星这个火啊:“看我什么意思啊?”她不屑的道:“没文化真可怕!我连着念了好几天的婚姻法了。你都没听明白。反对包办婚姻,提倡婚姻自由!结婚只是自己的事情,跟任何人都不相干。这个任何人包括家里的父母长辈,谁干涉别人的婚姻,那都是犯法的。我的婚姻是自由的,是没告诉家里的父母,可是这是我作为新国家的一员享有的权利。而你的婚姻是包办的,是要被打倒的。这个时候你还用自以为了不起的眼神看我?看我干什么?谁的婚姻是不被提倡的,心里没数吗?”
“说的好!”大家都听的一愣一愣的时候,沈春梅站起来,一个人把手拍的的啪啪响:“说的好啊!这才是真正的领会了婚姻法……”
婚姻法就是这个意思啊?
大家低头,都避开沈春梅的视线,这要是父母说的不算,那大家的婚姻不是都不作数了吗?
跟男人离婚?